像她这样的向来是欺善怕恶,仗着都宠自己就敢胡作非为,秦忱算是她这辈子头一个撞上的枪杆子。
因为他压根不惯着她这种。
以前秦忱刚被接回秦家的时候,秦晓瑜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最是骄纵,看着秦忱一个野小子初回秦家就那么拽,气不过,故意找人去为难,还当着他的面骂他。
后来怎么样呢,秦家人亲眼看着那天晚上秦晓瑜被秦忱掐着脖子怼地上,少年面无表情,小丫头脸都白了,差点没喘过气。
也是那一次,众人心有余悸,对秦忱的印象有了新层次的刷新。
秦晓瑜更是清楚,惹谁都可以,就是别惹秦忱。
他这人没有心,真正激着他,要下手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留一点情,所以长大以后,她都是尽量避着对方。
然而今天,他突然把自己喊来。
“哥,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秦晓瑜软着声音问。
秦忱看也没看她:“没什么,就是放假了,一块吃个饭。”
然而以前他哪次饭局都不会叫她的,或者说,圈子和认识的人不同,叫她干嘛?
秦晓瑜看到了里边的钟宛,心里思量着他俩还真和好了,之后怀着心思落座。
她右边坐着的是陈墨,秦晓瑜对这人有印象。
平常看着圆滑平和,可那天他动手的时候满脸戾气,分明是那种跟秦忱一样的主。
她想着,或许对方早忘了之前的事。
再说了他不过是秦忱的朋友,就算记着那天的事,她好歹没有真正动手,怎么样也找不到她身上来。
刚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听陈墨道:“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路旭的,家里和我家一样,搞汽车生意,那家伙挺豪横的,有印象么。”
有人说:“哦,是不是以前老跟恺哥过不去的一个混混,我有点印象。”
陈墨嗤笑:“听说,最近好像是突然住院了,胳膊不知道怎么断了只,估计得在医院待个十天半个月的。”
“怎么断的,开车摔了?”
“不知道啊,所以来问问你们清不清楚,那家伙最近惹了个不该惹的人,我就帮着在关注。”
秦忱听着,往后靠到座椅上,点了根烟。
“那样的人,胳膊断了再去接骨,管他做什么呢。”
“就是感觉有点巧。”
陈墨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晓瑜:“那天晓瑜妹妹也看到了吧,他提起钟宛衣服可是准备打的,要是我当时没赶上,他那手落到人脸上,只怕一张漂亮的脸蛋都要没。”
秦晓瑜扯着唇干呵呵地回:“是……是啊。”
“听人说,那事好像是晓瑜妹妹安排的啊?别人说,是你去撺掇路旭那么做的。”
秦晓瑜心里一惊,后背霎时发凉。
她算是知道今天这饭局喊她来的意思了。
陈墨这番话是说给谁听的,她能不清楚?
发觉秦忱在看自己,秦晓瑜连忙道:“哥,我虽然说和你们说的那个人认识,但是当时我在场,我可是劝了的,就是劝不动,那事可不能怪我,你说他喝醉了谁拦得住?总不能…不能怪我身上。”
秦忱抖了抖烟灰:“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在这着什么急。”
秦晓瑜说:“我没急。”
“没急这么怕?所以说,你确实认识他了。”
“是认识,可是……”
“那就没事了。”
秦晓瑜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既然认识,就有空去医院看看你的朋友。”秦忱语气云淡风轻。
“记好了,好好的看,好好的瞧,看看他那胳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好了,回来跟我们说。”
秦晓瑜脸色白了白,回了个知道。
她端起桌上饮料喝了口,然而才发觉,她的手比这杯子还要凉。
饭局没待多久,秦晓瑜灰溜溜走了。
秦忱没拦。
桌上依然热闹,听完他们全程对话的钟宛没了什么心思,想找个借口去洗手间。
没等她起身,手被秦忱握了住。
她微怔,坐回去,任他捏着。
“怎么了?”她问。
秦忱垂着眸打量:“她怕也就算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