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对,”姬友接着说:“有一只螳螂,越过树枝沿着枝条,伸展腰肢,高举爪子,正在靠近它的身体。
那螳螂聚精会神地向前爬,心思只放在眼前能取得的利益上,不知道有一只黄雀沿着茂密的树林,徘徊在树荫中,轻轻地提着脚,挪着腿,暗暗地向前迈进,想去啄螳螂。
那只黄雀只知道等候时机,想尝尝美味的螳螂,却不知我手握弹弓要向高处发射,弹弓拉尽即将飞出弹丸而射中它的脊背。
而我这时心无杂念,一心都在黄雀身上,却没有注意到身旁有个坑,忽然踏入坑中,掉到了深井里。
所以,我弄得身上鞋子都湿了,差点被父王取笑。”
夫差哈哈大笑,“天下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了,只贪图眼前的利益,看不到后面的祸患。”
姬友行礼,再说道:“可是,天下却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情。
鲁国是从周公开始延续下来的,又有孔子的教化,恪守仁义,坚持德教,对邻国没有贪欲。但齐国却起兵进攻它,不爱惜民众的性命,只为获得利益。
可是齐国只顾兴兵攻打鲁国,不知道吴国已经动用了国内的全部将士,拿出国库中所有的钱财,千里跋涉去攻打它。
而吴国只知道越过国境去攻打不属于自己的国家,不知道越王将挑选敢死之士,从三江口出来,进入五湖之中,要屠杀我们吴国的民众,毁掉我们吴国的王宫。
天下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事情了。”
夫差听完才阴白过来太子说的这一切,他并没有发怒,平静地说道:“你当真以为寡人不知吴国来年不熟,百姓怨声载道吗?还有伍子胥死后,一些大臣在暗中的动作,寡人都知。寡人出征,也是为了平息这一切。只有这样,所有人的注意力才会被引到伐齐上,而不致吴国内乱。太子,你只知治国,却不知如何为王。”
“恕儿臣愚钝,只是……”
“别再说了,寡人心意已决。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你随寡人一起出征。”夫差有些期待地看着姬友。
“越国不得不防。”
“守城有姬地和离,他们可以托付。”
“他们两个,守都城?”姬友有些怀疑。
“你出征之事,寡人可以再考虑一下,现在先开始调兵吧。”
姬友有些沮丧地回了东宫,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劝谏没有结果,云溪递上一杯茶,什么也没说。
“父王想让我一起出征,把国都的守卫交给姬地和离。”姬友开口。
“啊?”云溪有点吃惊,“你也去吗?王子地守卫国都倒不是不行,只是一掺和离,就有点危险。”
“我也是如此考虑,所以已经把这个消息给王孙骆将军了,希望我能留下来。”
“嗯。”云溪点了点头,自己也想到了西施。
吴国伐齐,势在必行,姬友日日在调兵遣将。
东宫太子妃收到下人送进来的一封信,脸上露出了笑容。
环儿不阴所以,“娘娘,什么事这么高兴?”
“今晚有好戏看了。”太子妃笑了笑,随手把信烧掉了。
已是深秋时节,晚膳过后虽时辰还不晚,但夜色却渐渐深了。
姬友还没有回来,云溪在书房为他整理、归类着各种公文,折虞在门口守卫。
一块小石头从空中飘落,砸到了折虞的后背,随之而来是一声缥缈的鬼一样的呼唤,“哥哥……”
他转过身找着郢的身影,只见他蹲在一丛竹子里,正对着他招手。
他没好气地走过去,抬腿就想踢他一脚,结果被郢轻松躲过。
“你又来!”折虞拔出半截剑。
郢连忙站起来,按着他的手把剑退回鞘中,“别这样嘛,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赶紧说。”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假山那里吧。”郢看折虞不想去,又加了一句,“和这次出征有关系的。”
折虞回头看了看书房门口,还有其它守卫,便跟着郢去了假山。
“听说太子会出征?”
“不知道,不一定。”
“你千万别去,要留下来。”
“为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郢不安地看了看他。
“是不是越国有什么谋划?”折虞紧张起来。
“就算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越国人。如果我让你知道了什么,你不管告诉还是不告诉太子他们,都难做人了!”
“这,可是……”折虞有点纠结。
云溪这边,正在专注整理着公文时,窗户“吱呀”响了一声,她抬起头,离已经站在眼前了。
“你来干什么?”云溪皱眉。
“来看看你。你最近总去馆娃宫找西施,都不来找我,我不高兴了。”离又拿起腰间的匕首玩弄起来。
云溪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什么赶紧说,太子快要回来了,让他看见,你就完了。”
“不,我不会完,你会完。”离看着云溪似笑非笑。
云溪噌地站起来,“你来找事的是吧。”
“嗯。”离竟然点了点头。
云溪抓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