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知故问。”云溪头也不抬。
“刚才殿下还去谢我,谢我护你。到你这里,倒是连句软话都没有的。”离依旧不太高兴。
云溪终于看了他一眼,“我谢你?那让今天为这场阴谋死去的人,魂归何处?”
她站起身,拿着自己的烧火棍指着离,“你,离我远一点。”
“你知道不是我。”离却更近了一步。
“你不是主谋,但你身为统领也没有阻止,五十步笑百步,又有多高尚呢?”云溪苦笑了一声,“对,说到这儿,你又要说我天真了,我是永远也搞不来你的那些阴谋诡计。”
“你这样生气,是因为我又让你失望了是吗?本来以为我是来赈灾的对吧。就像从前你以为我不会杀伍封,后来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好人,一气之下你割伤自己的手……”
“打住!”云溪把烧火棍往地上敲了敲,“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像从前一样对你抱有期待不会太傻?”
“终于承认,你曾经期待过我。”离一改往日的漫浪,露出温柔的神情。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好期待你,你一定是个好人,让组织去做些好事,不再祸害百姓,不再想灭亡谁……”云溪蹲下身为灶火又添了一把柴,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盖住了她的自言自语。
离走到她身边,低下头说:“太子本已洞悉这场暗杀,却设下埋伏,引发这场山林之战,他这又算什么?”
云溪转头看了看大祠堂,姬友正在和弥庸查对着簿册,交代着接下来的赈灾部署。
“只许坏人一路追杀,不许好人稍稍反抗。事情都有因果,你别偷换概念了。况且殿下给过念余机会,他从未珍惜。”云溪松了松火,“你不也是因为如此,才放弃他的吗?”
离没再说话,兀自笑了起来。
“水开了,洗去吧。”云溪扔下烧火棍,走进大祠堂里。
“真的要走了吗?”弥庸不舍地望着太子。
姬友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了,这里交给你没有问题,要去下一个地方看看情况。”
“我不舍得殿下!”弥庸撅起了嘴。
“等赈灾的事告一段落,你来姑苏找我就好。”
弥庸只好乖巧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太子带着众人继续向西而行,进入下一个赈灾点,姬地和离也在队伍之内。
“为什么还要带着王子地和离将军呢?”云溪在马车里问姬友。
“本来打算分配另一城给姬地,但他平日行事本就鲁莽,再加上身边有个阴晴不定的离,别出什么事才好。我们这样集中主攻一城,速度快点也是一样的。”姬友说着看了一眼窗外。
“嗯。”
折虞骑在马上不停地回望冷夜,“你伤还好吗?骑马可以吗?”
冷夜无奈,“就受了个箭伤,哪有有那么严重,我是太子近卫,又不是个陶罐……”
冷夜越说越多,折虞瞥了他一眼,踢了一下马腹,哒哒地朝前跑了。
“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折虞、折虞……哥哥……”
早在湖城开始赈灾,姬友就把自己的方案传达给了各个受灾的县郡。所以当到达下一城时,当地也在有效地自救,他们只监督、帮忙即可。
太子查看着各种簿册,云溪帮他整理数据。
姬地整天不离太子身边,看着每个陌生的人都像刺客,抓着剑准备随时再来一场血战。
冷夜、折虞在周围实地查看各个村户的情况,负责每日向太子汇报。折虞还是像抱着个陶罐一样地呵护着冷夜,把所有的体力活都包了。
离一反常态,最为忙碌,每日不是下河捕鱼,就是上山打猎,遵照太子的要求,及时制止村民们捕食鱼苗和幼兽。
他甚至和农民们打成一片,去各个农户家轮流吃住,尤其喜欢去有孩子的人家,把一些从树上掉落受伤的幼鸟交给他们疗伤抚养。
一天,折虞正赤着上身在驻扎地门口劈柴,隐约听到一些动静,随手丢过去一支木条,一个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
“厉害厉害,”郢拍着手说:“足下怎么称呼?”
“原来是你,”折虞听出他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监视我们还是有什么新阴谋?”
“我来找主上。”郢笑着回答。
“他不在这儿。”折虞冷冷地说。
“所以你叫什么?”郢凑近了又问。
折虞抡起斧子对他脚边一劈,他纵身一跃,跳到一旁。
“乖乖,”郢扶住胸口,“哥哥脾气太火爆,不过我喜欢。”
“喜欢他的人多了,怕是还轮不到你。”云溪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先生说话和我主上真像,嗯……嘴毒的人我可不喜欢,你就算了。”郢认认真真地分析,语气里带着撒娇。
云溪一脸苦笑,“你到底来干嘛?”
“找主上啊。”
“别扯,以你的能力还找不到你主上吗,至于在这里露着脸同时暴露你和你主上的身份。”
“谁在外面?”冷夜走了出来。
郢迅速蒙上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