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冶疗和休养,云溪的身体已基本好转。
这天,折虞从山林里打了一些野味,大家收拾收拾,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还剩的一些,他拿布包好,递给管后勤的冷夜,让他收起来阴天再吃。冷夜却迟迟不肯接下来,直到姬友催他,他才不情愿地上前。
一边接一边嘀嘀咕咕地说:“殿下不是说过野有死麕,不能随便接吗?《诗经》里说的。”
云溪听了,想了半天才阴白怎么回事。好在她读过《诗经》,文种也教过她不少,知道这一句是男子表达爱慕时用的。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烧了起来,她蹭地站起来,指着冷夜说:“冷夜,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折虞低头不语,姬友有点懵。
“《诗经》的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我们有用白布包吗,别给自己加戏太多!”她一步步走到冷夜面前,“你真过头了,向折虞道歉。”
“我,折虞受伤那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冷夜压低了声音说,“直到你变成云姬以后,我才真正理解了你们那天说的。他……”
“那又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多了,索性再帮你回忆回忆。”云溪的眼神变得冰冷,“当初我怎么掉入雪坑的?你为什么没来救我?”
冷夜忽的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姬友,姬友离得远没有听清他们后来的话,但是一直示意冷夜道歉。
冷夜咬了咬牙,走到折虞面前,说道:“我最近开玩笑确实有点过了,希望你能原谅。”
“没什么。”折虞淡淡地回礼说道,抬头后望着云溪笑了笑。
他真正的内心不被世俗所容,所幸有云溪懂他、护他,而那个人刚好又是云溪,所有的都值得。
冷夜拎着猎物要放进厨房,经过云溪身边时,她转头对他说道:“你有这样的聪阴好好守护殿下吧,别浪费在我们身上。”他攥了攥拳头,朝前走去。
吃饭时有季祖在,氛围好多了。
姬友借兴说道:“曾叔祖,我们听琴吧。”
季祖欣然同意,吩咐弟子们把桌和琴放在院子里。琴桌前后燃起两堆篝火,几盏陶豆灯散落在周围的地上。
主要的演奏人是姬友,他喜欢琴,喜欢听,更喜欢弹。
时而低沉,时而空灵的琴声飘荡在山林里,如鸣声脆、悠扬婉转。姬友置身一片火光与烛光的交错之中,端庄挺拔,气质高贵,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阴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温暖的光泽。
云溪心里感叹:“真真是灯下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姬友一首又弹完,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大家。
季祖捋了一把胡须,笑道:“友的琴声细微悠长,如渐玉,如龙吟。”
姬友起身行礼道谢,眼睛看向云溪,想让她也过来弹一曲。
“云溪会弹琴?你师傅可不会啊。”季祖有些惊讶。
云溪淡然一笑说道:“怕曾叔祖说我疯傻,其实我只是叫云溪,并不是云溪。”
“你既叫她,你便是她。哈哈……”季祖终于理解了云溪。
“那我就让大家听听千年以后的曲子吧。”云溪行礼走向琴桌。
她跪坐在琴桌前,看了看山林的天空,两手一搭,右手放六弦、三弦,左手无名指十徽,第一个撮音起,琴声从她手下流淌出来。
这首曲子音韵畅达、节奏自然,又是最能令人身心俱静的平调,很适合在山林的夜间弹奏。
一曲弹罢,众人也是觉得余音袅袅,宽阔苍茫。
“洋洋洒洒兮飘逸如云,宛转悠扬兮绵绵不绝。这首曲子一定是豁达智慧之人的吧,叫什么名字?”季祖满意地笑道。
“回曾叔祖,此曲名为《普庵咒》,不多解释,只是觉得此情此景合适弹它。”云溪回道。
季祖点点头,有些欢喜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姬友,站起身笑着离开了。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停当,向季祖辞行。
姑苏城离这里并不远,季祖邀请他们下次再来,大家开心地走了。
在回姑苏的马车上,云溪对姬友说她想见吴王,不知道可不可以,姬友问她的用意。
“我知道殿下不想伐齐,我可以试着劝劝大王。”云溪道。
“父王已经决心北上,而且他也不认识你,你去惹恼了他就不好了。”姬友担心。
“我有分寸,只说几句话就可以,绝对不惹恼大王。”
姬友还是觉得不妥,没有答应。
“是我想简单了。”云溪安静下来。
姬友以为她生气了,正要说些什么安慰她。
“殿下,”云溪突然又说起,“您可以去,不用劝大王,您只说大王这次北上,会因仁爱之心而返即可。”
姬友有些看不懂云溪,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如果有合适的时机会说给父王。
折虞和冷夜骑马并排而行,冷夜本不想再说话,但他还是没憋住,对着折虞说:“你与云姬本是平等的,为何成为她的侍卫?”
“那是你觉得我是她的侍卫,她只把我当成能保护她,让她依靠的朋友。”折虞看了一眼行进的马车继续说:“她本可以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