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家的门开了,强子架着喝得晕天黑地的小庄进来,开灯上楼。
强子把小庄丢到床上,看着他,神色复杂:“我走了,你保重。”
他关灯走人。
薄雾散去,城市开始喧闹。到处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流。
一个乞丐拿着肮脏的饭盆走着,对周围的男女行乞,嘶哑的喉咙说出来的是外地话:“行行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男女对他退避不已。
乞丐可怜巴巴地走在人流中,眼却不时露出点点锐利:“行行好,行行好吧……谢谢啊,谢谢啊……”
他走到人行横道前。红绿灯的杆子上画着两道白色的粉笔痕,他扫了一眼,在路过红绿灯的时候,他的手不经意地一抹杆子,两道粉笔痕上出现一道白色的粉笔下划线。
乞丐继续走着,走向一个僻静的公园,走进公园里的公厕。
公厕里空无一人。最里面的门上被人用白色粉笔划了一道。
乞丐走进去。
他的眼神立即锐利起来。他打开马桶的水箱盖子,伸手进去,摸出一个黑防水包。乞丐撕开防水包装,里面是个袋子。袋子里有衣服、眼镜,还有一个化妆包。
他伸手摸进去,摸出一把枪和两个弹匣。
乞丐撕掉了自己的假胡子和头套,露出强子的脸。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黄毛发套的年轻人走出公园。他衣着前卫,鼻子上挂着鼻饰,背着破旧帆布挎包,戴着耳机,走路都带着舞蹈的节奏。
他混入人群,消失了。
小庄在床上慢慢睁开眼,下面有人在敲门,他头疼欲裂,懒得去开。
小庄起身,嘶哑地吼:“他妈的大早上谁啊?”
“警察——”
小庄马上起身,摸索着下床:“等等啊!马上来——”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副组长和小蕾。
小庄咽口唾沫:“你们有事吗?”
副组长看着他,问:“你知道强队在哪儿吗?”
“你……有证儿吗?”
副组长拿出警官证。
“我是说那逮捕证、搜查证或者传唤证之类的,有吗?”
“没有,我们只是想了解点情况。”
小庄硬气起来了:“你谁啊?”
“我是他的同事。”
“那你自己该知道啊?我又不是警察,他又不跟我一起上班。”
“强队的事,你多少知道点……”
“第一,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第二,如果你们要问我,就拿合法的手续来,我知无不言!没别的事儿,我休息了。”
他说着就关门。
小蕾按住门:“等等。”
“还有事儿吗?”
“我能跟你谈谈吗?”
“你又是谁啊?”
“我是他女朋友。”
小庄愣住了。副组长也愣住了。小蕾却很坦然。
小庄看看她:“没听他说过啊?”
“你知道他是个低调的人。”
“你进来吧——你,请在外面等着。”
他让开,小蕾进去了。
副组长站在门口,苦笑一下。小庄在他眼前关上门。
小蕾进来,环顾四周,墙上是刚挂出来不久的特种部队时期的大照片。照片上的强子和战友们在一起,笑呵呵地充满自信。
小蕾转脸看小庄:“你是小庄?”
“你是警察,都找到我家里来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小说我看了,写得很好,我了解了一个我不了解的强子。”
“你就当小说看得了,别的我不能跟你说什么。”
“我理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你看看我,我像知道的那种人吗?我是一个社会青年,一个混子!现在酒都还没醒!你是警察,又是他女朋友,难道你不该比我更知道吗?”
小蕾擦去眼泪:“可是……他现在很危险……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我们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啊?啊?你想知道他是不是藏在我这儿,好,你可以搜!我要他们的搜查证,我不要你的!因为你的眼泪骗不了我,你爱他!你搜我这儿,我不当作警察搜,当作是我战友的女人搜——这是天经地义的!你搜好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他不可能在你这儿。”
“那你想知道什么?”
小蕾看着照片上的强子,流着眼泪说:“我想知道,你们在部队的时候,是不是习惯了隐姓埋名,不惜一切去完成任务?”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谈部队的情况。他昨天晚上是和我在一起喝酒,然后送我回家,其余的我都不知道了,你们叫门我才起床的!”
“如果他跟你联系,你就告诉他,我在找他,我个人在找他!我不代表警方,我代表我自己……他的女人……”她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小庄,“我的电话都在上面,24小时开机,你随时可以找我。对不起,打扰了……”她留恋地看了一眼满墙的照片,转身戴上帽子出去了,门被她轻轻带上。
小庄看看手里的名片,又抬眼看看照片上的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