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陆思闲半靠在门边上。
走廊光线很暗,只有对面敞开的窗户泄出一扇光。
陆思闲慢慢直起身,自阴影中走出,英俊的眉眼彻底暴露在光下。他长睫低垂,半掩住了眼睛,下巴却微微抬起,拽得不可一世——
“再敢偷看我,眼珠子别要了。”
忽然,一道身影飞快地从他面前滑过,随风飘来一句“follow me”。
他猛地醒过神,下意识抬腿想跑,结果被固定的雪板绊了个正着,直接扑进雪里,雪杆也摔得老远。
野雪场里的雪都是天然降雪,雪质比普通滑雪场里的人工雪更加松软,积雪也更厚,哪怕摔倒受伤的几率也非常低,但身体很可能陷进雪里,必须很费劲才能爬出来。
童然本就心慌意乱,挣扎间不但未能脱困,反而越陷越深,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时,忽然身子一轻,人就像萝卜似的被拔了出来。
最后他是被人扛在肩上逃命的,颠得他都快吐了,人也因为惊吓过度而晕乎乎的,只隐隐记得耳畔嘶叫的风,以及追赶在身后的汹涌雪潮。
等他从医院里醒过来,已经找不到救他一命的少年了,而他也不曾看清少年的模样,唯一印象鲜明的只有对方所戴着的红色雪镜,以及雪镜下露出的半张轮廓。
一如此刻镜头里的人。
“他叫什么?”童然忽地坐直,指着屏幕问。
杨信年愣了愣,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陆思闲。”
“哪个lu,哪个sixian?”
“陆游那个陆,见异思迁的思,闲得没事干的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