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吓自己，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还是人多好。
胡灵予开始想念下午觉醒场，明明那时候刚遇见过白兔，可一上看台，周围大黄、老陈、老王、管明旭、莫云征，再望着场上路祈、贺秋妍，么妖魔鬼怪都退散了。阳光普照，心无旁骛。
校园比他进超市前，安静了许多。回宿舍小路上，同学已经很少了。
月华无声洒下，树冠被染上一层淡淡银。斜出的枝桠上，一只漂亮雪鸮在叫，声音幽远。
胡灵予闻声抬头。
雪鸮像察觉到了，也半歪着转回头来看他，憨态可掬。
美丽科属大家都喜欢，胡灵予神不自觉柔和下来，想和这位学长或者学姐打趣，说这么晚了不要再在树梢上站岗。可刚要出声，却忽然嗅到一丝味道。
胡灵予怔住，又用力地吸吸鼻子，沿着那丝丝缕缕气味一点点寻到旁边的树下，向上抬起头，气味变得明显起来。
白兔气味。
和下午两人靠近时，他闻到的一模一样。
但树上已经没有人了，胡灵予站在树下，将枝枝叶叶间看得清楚。
这样清晰的气味痕迹，说明白兔不久前才刚刚在这待过。
为什么？一个兔子大晚上为什么要待在树上？
胡灵予想不出原因。
一件事如果用常识想不通，往往意味着危险。
四下环顾，胡灵予继续闻。
犬科嗅觉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很快，他便捕捉到新的。
顺着白兔残留气味，胡灵予一路闻闻走走，最终来到宿舍区后面。
那是一处背阴的休闲地，种着各种草木，其间布置有凉亭，假山，小石子路，曲径通幽。
胡灵予寻到一棵杏树下，正值果季，杏子缀满枝头，夜色里看不太出果实明艳，只浑圆可爱地聚成一簇簇。
杏子果香干扰了白兔气味。
不过胡灵予也用不着了。
前面就是假山，石壁阴影，有人在说话。
胡灵予蹑手蹑脚躲到一棵较粗壮的树后。
“我说的这些你好好想想，”白兔声音，“本来没打算跟你说这么多，你非问，这下晚上还能睡着吗？”
“尽量。”另一个人淡淡道，带点无奈意。
胡灵予僵在树后。
一路追踪到这，好几次险些跟丢又奇迹般地重新寻回，他以为是自己对白兔气味敏感，才能在无数同学留下味道痕迹中抽丝剥茧。却原来，是那气味里还混杂了另一个人——太过熟悉，以至于大多数时间，成为了空气般自然而然的存在。
梅花鹿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