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玉郎的认知里,豆腐做酱菜这种事根本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甚至想想都会觉得有点恶心。
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模样惹的聂灵儿脸上笑意更盛,嘴上却继续暴击道:“这些都还是暂时的,等日后肯定还会连续出新的。”
“那……那……”侯玉郎急了,半晌‘那’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他这蒜茄子岂不是白花钱买秘方了?人家这一道道新奇的酱菜都是市面上没有的,侯氏总不能就靠着一个蒜茄子和聂灵儿斗吧?
关键蒜茄子还是从聂灵儿这买回去的。
“侯老板,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我最是受不了拐弯抹角。”聂灵儿收了笑容,看着侯玉郎略微有些难看的脸色开口道。
这侯老板突然来访,总不能单纯是为了质问自己没告诉他还有其他酱菜这件事吧?
自己可没有义务主动告诉他这件事,更没有有意隐瞒,他当时要是多问一句,自己自会坦然告之。
“我想买这辣白菜的秘方。”侯玉郎终于道明了来意。
只是说出这句话时已经不如一开始冒出想法时那般坚定了。
因为他现在知道了聂灵儿还有更多的酱菜品类,不是说他买下辣白菜就能一劳永逸了,他还是要和聂灵儿竞争。
除非他把聂灵儿所有的酱菜秘方都买下来,才能永绝后患。
但是这可能吗?
显然不可能,因为聂灵儿马上就笑了:“侯老板,这回我可不能答应你了。”
不是聂灵儿舍不得,而是因为酱菜铺子开业的消息都放出去了,明确告知了大家辣白菜和糖蒜是保留样式,顾客们都等着捧场呢,她自是不会把辣白菜给卖了。
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既是说了开业会上辣白菜,那就一定会上,绝不会让客人扑个空。
再者说,这侯玉郎的心思聂灵儿岂会看不出?他那脑袋里的想法是个无底洞,根本行不通。
只见聂灵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着侯玉郎道:“侯老板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是就算我把辣白菜的秘方也卖给你又能如何呢?我脑袋里随便一想就还有几十种未做的酱菜,每一种的口味都不输辣白菜和蒜茄子,侯老板还能都买走不成?”
况且这世界也不是以他侯玉郎为轴心而转,他想干什么就都能成?
自己想一想也知道这方法行不通,见到对自己有威胁的酱菜就想花钱收购?财大气粗也不该是用这个办法!
“侯氏若是一直想要靠着这种办法上新,侯老板觉得是长久之计吗?”聂灵儿反问道:“若这世界没有我,侯老板可想过侯氏的未来该如何创新?”
“还是说不再创新,反正你们已经将市场垄断,除了侯氏,大昭已经没有更好吃的酱菜了!”
侯玉郎看着聂灵儿,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亦或是说,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正如聂灵儿说的,侯氏已经是天花板了,聂灵儿出现之前根本不存在任何竞争对手,潜在的也没有。
所以当危机意识出现时,他才会这般的手忙脚乱,束手无策,只想用钱来解决。
聂灵儿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人此刻脑袋里是懵的、是空的,当下却依旧不吝提点的说到:“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侯氏处在顺水之中自是会更容易忽略这一点,但也正因为如此,一旦出现逆境,船反而会翻的更快。”
“不前进就是后退,这道理谁都懂,侯老板也吃过我的酱菜了,我聂灵儿不是自夸,你自己很清楚你们侯氏的酱菜跟我的酱菜相比不论是外观、种类还是口味,方方面面都存在很大的差距,若要真的有一天在市场上相撞,我让你们侯氏三招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当初那蒜茄子我卖给你是因为我正需要一笔钱,卖给你也无伤大雅,卖了便卖了。”
“但如今侯老板若是想要靠着钱来清掉我这个竞争对手,那我还是劝你收了这份心思吧。”
“侯氏日后的路该怎么走才是你和你们整个家族今后该认真思考的事儿,你们店铺里的酱菜卖了多少年了?又有多少年没上过新品了?”
“腌制手法陈旧单一,是否考虑过要创新,尝试一下新的食材和配料?”
“那芥菜丝和酱黄瓜,侯老板不会真的吃不出来那两个东西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吧?我只吃了一口就知道这两个东西腌制时所用的配料和手法是一样的。”
“每道酱菜都该有它自己的灵魂的和独特之处,若用一个方法腌制所有的酱菜,那还有必要区分种类吗?难道只是区分食材本身的口感?”
“侯氏酱菜家大业大、人手众多,所有人集思广益我就不信研究不出出色的新品,哪怕中间试错成百上千次,但只要结果是好的,这一切就都值得,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花心思去做。”
聂灵儿一番话如一根根杀人不见血的针,如暴雨梨花之势扎得侯玉郎千疮百孔。
这些事他从未想过,爹和大哥也同样没想过。
市场被垄断,看不到威胁,让侯氏酱菜多年来圈地自萌,已经不记得多久没上过新品了。
聂灵儿的话着实震撼到了侯玉郎,更多的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