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临走时,说他想去紫月轩看看苏念,道个谢。
李承言对青荷使了个眼色,青荷立马会意,说:“齐公子,我家大人现在还睡着呢,恐怕不方便接客。”
齐泽疑惑道:“现在已经快到晌午了,她还睡着?”
“嗯,这不快要考试了嘛,大人她每晚都温书到深夜,再加上一直卧床养病,瞌睡多了些倒也正常。”
齐泽有些失落,“那好吧,那你回去替我谢过她,就说她送的这些诗我很喜欢,改日再来看她。”
“是。”
一听到“改日”两个字,李承言的眉头微微一皱。
齐泽告辞后,林心沫没好气道:“这苏御侍也未免太随意了些,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着呢。”
沈玉柔接话道:“苏大人毕竟是要考书院的人,日后若是考上,对轩王府来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娘娘还得多担些。”
“哼,你不也要考书院吗?也没见你睡到日上三竿啊?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有腿伤,不用来给本宫请安,便越发懒怠了。”林心沫翻了个白眼。
李承言皱着眉,起身道:“确实不像话,母妃,儿臣这就去替您教训教训她。”
说完,他行了个礼,便朝紫月轩去了。
……
李承言进屋的时候,苏念正坐在榻上写诗。
苏念见他来了,脸上惊讶之色顿起,“你来做什么?”
李承言还是老样子,摆着一张臭脸,一般他这副样子来主动找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他说。
苏念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砰砰直跳,见他朝自己靠近,警惕之心立马拔高了几分。
走到床榻跟前,他站着停顿了几秒,然后与她四目相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然后倏地坐在了床沿上。
他看着案上的诗,念了出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苏念一愣,连忙将写着这首诗的宣纸收起来。
“呵,看来母妃说的没错,你苏念还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讽刺道,“一天天的,仗着自己会写几首诗,就到处送人留情,你也不嫌累。”
苏念一听,立马火气就上来了,“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四处留情了?”
“哼,我有病?你这一天天的,不是给人送诗就是还丝帕,昨天才帮你把情诗的事压下去,今天又要帮你收拾丝帕这个烂摊子,苏念,你能消停几天,能别给本王净惹事吗?”
苏念眉头一皱,“我写情诗写着玩碍着你了?又不是真的要写了送人。而且那丝帕本来就该还给人家的,把别人借给自己的东西还给别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承言一听,顿时哑口无言,气笑了。他微眯着眼,两只手撑在苏念两侧,缓缓靠近道:“跟本王什么关系?呵,你还好意思问跟本王什么关系?”
他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两张脸仅咫尺之隔。
苏念感觉他微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红唇上,酥酥痒痒的,有些难受。
他说:“你跟本王是什么关系,你不应该最清楚么?”
苏念的脸红透了。
她不敢去看那双深邃又魅惑的眸子,倔强却又眼神闪躲地说:“下官与殿下的关系……不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么,又或者说,殿下是君,下官是臣,君臣关系不可逾越。”
李承言愣了半晌,将她打量了好一阵子,问:“你一直这么觉得的?”
“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她说。
“呵。”他冷笑一声,突然睁大眼瞪着她,两只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脖子上的青筋格外明晰,声音嘶哑地吼道,“所以你就可以不顾婚约,对他们就能有非分之想了?”
苏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吼着实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今天究竟是发什么神经,但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不妨把心里想说都说出来。
“下官觉得,殿下既然对下官没有意思,那咱们各自放过吧,殿下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下官也重获自由之身,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不是么?”
“这句话在你心里一定憋很久了吧?”他苦笑一声,“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给我,是不是?”
“是。”苏念迅速接话,“这婚约本来就是殿下自己去向陛下求来的,然而下官从未在殿下眼中看到半分情意,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利用。若说只是利用也就罢了,结婚后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也勉强过得去。可殿下近日的无理取闹和阴晴不定越发让下官失望,下官不知究竟是哪里得罪到了殿下,让殿下处处与我作对?除非我脑子有病,才会嫁给你。”
李承言毒辣辣的眼神似要将她吞噬一般,胸口起伏不定,突然挥起拳头朝她怼了过来。
苏念下意识地闭上眼,两只手挡在面前,下一秒,只听见身后的墙体发出一声闷响,再睁眼时,只见他的拳头抵在了墙上,关节处破了皮,渗着血。
“你这么想,本王便偏不如你愿。”修长的食指再次勾起她的下巴,玩味道,“本王就喜欢看你对其他人日思夜想却爱而不得的样子,就像是看笼子里的猎物一般,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