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下起了暴雨,大雨如注。
雷光一道接一道的划过天空,巍峨的岄王府在白昼与极夜之间来回,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雷雨声。
羽裳在房中来回踱步,魏昀久久不归,宁璎姐就带人去找了,现在又下起了暴雨。害怕两人被雨水淋湿,羽裳早早的烧好了热水,等待自家王爷回来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一个热水澡。
不知为什么,羽裳心中有一些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小丫鬟左思右想,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连‘呸呸’两声。意在不让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羽裳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以为魏昀回来了,急忙拿起纸伞跑出门迎接,欣喜的喊道:
“王爷······”
话还没有讲完,就看到宁璎在护卫的纸伞下缓步朝房间走来,走的特别轻,怀中的黑影像是一生至宝。羽裳定睛一看,是已经不省人事的魏昀。而那本来是如雪的白衣,现在满是血绩。。
羽裳一时间愣在原地,随后是一股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
宁璎抱着魏昀走进屋内,羽裳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跑到屋中。
宁璎轻轻的把魏昀放在床上,伸出玉手为他褪去血衣,动作像是对待一个刚刚出生的幼儿,生怕怕他惊醒把他弄痛了。魏昀的衣服已经被血泡透了,一条绷带从前绕后,紧紧的绑在肩上。仔细查看,还会发现有血绩渗出来。身上有近十处伤,最致命的在于肋下的剑伤。
从未见过宁璎如此差的脸色,羽裳知趣的没有询问,只是颤颤巍巍的道:
“王爷他······”
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想要抚看魏昀肋下的剑伤,刚刚触摸到,又闪电般撤回。看着手上猩红的血迹,羽裳感觉好像自己的身体被万剑穿心般的疼痛。
“我已经找人医治过了,可是昀儿受伤太重,我去找宁州城中医术最高的陈景先生为昀儿包扎了一下。神医施展金针只能是调动昀儿体内的生气,能否挺过这一关,还是要昀儿自己······”
羽裳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语气中带有一股不可质疑的肯定,喃喃道:
“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宁璎仔细为魏昀盖好被子,坐在床沿边,拉住床前羽裳的手,轻声道:
“昀儿恐怕需要卧床多日,这段时间幸苦你了。”
羽裳摇摇头道:
“这是羽裳应该做的。”
宁璎看着羽裳眼中深深的伤痛,低头看着床上的魏昀,不禁叹了口气。
宁璎从床边站起,拿起门口的纸伞向外走去。
“你好好照顾昀儿,我要先处理一些事情!”
一身青衣,手拿纸伞疾步走在雷雨中,雨水连成细线顺着伞骨落在地上,水花尚未溅起便被大雨压了下去。
哒哒——
脚步声在雷雨中微不可闻,豆大的雨珠击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羽裳目送着宁璎离开,青衣身影挺直,在雷雨轰鸣中,多了几分肃杀,这西南三州怕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慢慢把目光收回,看着床上昏迷的魏昀,羽裳轻坐在床边,伸手抚平魏昀凌乱的鬓角,在一边拿起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带有雨水的面庞。轻声道:
“王爷你不要吓羽裳好不好,你跟羽裳说说话嘛······”
“王爷你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王爷你会快点好起来的······”
一声声的低语中,在几次巨大的心理冲击下,羽裳慢慢的躺在床边,面朝无血色的魏昀,沉沉的睡去。
······
“这就是你都尉做的好差事,竟能放任刺客进入宁州刺杀岄王,你到底有几颗脑袋!”
宁璎柳眉竖起,喝斥着把眼前的茶杯狠狠的摔在程穆的面前。
程穆跪着的身体微微发抖,更是魂不守舍的等待自己的惩处。身为任器城都尉的程穆听到岄王魏昀遇刺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岄王府,当听到岄王魏昀身受重伤,心中更是是一阵后怕。
在任器城区内,身为西南三州之主的岄王竟然在自家门口遇到刺客,不管怎样程穆的责任是逃脱不掉的,只能低着头承受着宁璎的雷霆之怒。
程穆颤颤巍巍的问道:
“是属下该死,任器城巡防不利致使岄王遇险,属下万死不能相抵······”
宁璎冷哼一声道:
“你确实该死,不过这些话你等着留给王爷说去吧。”
程穆稍稍稳定心神道:
“不知府中护卫伤亡如何?”
宁璎明白此时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但想到魏昀重伤的身体,以及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魏昀当真就交代在那座山上。心中那团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道:
“跟随昀儿此行的护卫有二十有余,其中包括方虎在内十余人战死,其他人尽数重伤。”
程穆心中一惊,方虎是自己曾经的袍泽,深知其武艺高强,一般的江湖人物不能是他的对手。未到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后方宁州城内。
程穆心中更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