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宝山城之中,一连二连和三连的士兵们,更是和秦时明并肩作战。
当时在长乐街的突围,也是秦时明领导。
这让秦时明在士兵们中的威信很高,几乎不需要讲太多话,这些士兵们便愿意服从他的领导。
这里的士兵们,还是非常现实的,你只要能够带着他们好好的打仗,能够在战场上最大概率的存活下来,最大可能的击杀日军,他们便愿意服从你的领导。
在进行了简单的演讲之后,秦时明便将几个主要的连长集合了起来,和他们单独的开了一个会议,讲解了一下当下的情况。
除了原来的几个连长之外,一连的连长暂时没有人选,便由秦时明代为领导。
至于新补充过来的四连5连和6连。三个连长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他们之前在罗店进行作战,后来他们所在的部队。被日军打的没有了编制。
他们的营长和团长,甚至是师长,都死在了罗店战场上。
四连长罗成,和隋唐演义里面的俏罗成,有着一样的名字。
但是他和俊俏这两个字,倒是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面容有些丑陋,在脸上还有一块烈焰灼烧之后,留下来的可怖疤痕。
那是1933年淞沪抗战的时候,日军投掷下来的燃烧弹,在他的身上留下来的。
其实是不只是脸部,在他的后背上,也有一块触目惊心的疤痕。
当时他所在的那个排,在日军的燃烧弹的轰击之下,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此人经常会在夜晚睡觉的时候,念到一些名字。
了解他的士兵,都知道那些名字,是他之前所在的那个排里,战友的名字。
只不过那些名字,现在都变成了墓碑上的一行行小字。
5连长白英杰。
此人出身黄埔军校,虽然是黄埔军校生,不过他和自己的长官。似乎总是有些不对付。
所以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升迁,直到现在,也只是在底层当一个小小的连长。
他年龄不大,只有20多岁。
按道理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很多人的性格,都会被打磨的圆润起来。
可是白英杰却不一样,他的眼神之中,仍旧带着刚刚入行伍之时,所特有的桀骜不驯。
秦时明对于白英杰这种士兵,其实非常喜欢。
因为他们的性格有棱角,在战场之上,往往是最凶悍的猛士。
但是,也是最不服从管理的人。
只要用的好,这种人便是一把尖刀。如果用的不好,这把锋利的刀,便不是刺向敌人,而是刺向自己。
6连长张水根。
此人说是一个军人,但是平常老实巴交的样子,倒更像是一个农民。
一脸黝黑的皮肤,还有看向其他人的时候,不时露出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憨厚。
如果只是看他的外表,那么你一定会以为,此人是一个很好说话,也很好欺负的老实人。
可是6连的士兵却都知道,他们的连长,其实是一个笑面虎。
看上去老实巴交,背地里心眼儿非常多。
只不过他的这种心眼儿,都是用在战场上算计日军,而不是用来算计自己人。
至于他嘴角不时扬起的那种笑容,如果仔细品味的话。
甚至有些猥琐,有些龌龊。
6连的人曾经悄悄打听过,听说他们连长似乎还是一个处男。
只要看到女人从身边走过,就会露出那种笑意来。
甚至是年轻一点的士兵,在他的眼中也会十分的婀娜多姿。
张水根曾经一直吆喝着,等到了上海滩,就一定要去这里最好的窑子逛一逛。
结果没有和窑子里面的姑娘们,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倒是在战场上,已经和日军杀了几个来回。
张水根一直非常担忧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可能一直到死,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
在将几个人聚齐之后,秦时明便十分坦诚地说道:“弟兄们,现在我必须向你们坦诚的一件事情。
就是我得罪了咱们师座,所以咱们师座,将我们扔到了这,一处被日军半包围的突出位置。
日军只要对我军的闸北阵地发动进攻,咱们这里首当其冲,肯定会被日军的舰炮和火炮往死了揍。
大家一定要做好随时可能被炸死的准备,提前写好遗书,然后剪下来一些头发放进去,因为被炮弹炸到,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在哪儿。”
白英杰不屑的笑了笑,说道:“那怕个球,反正在哪个地方,不是被小鬼子的舰炮往死里揍。
这个地方无非是揍得狠一些,其他的地方又不是不挨揍。”
罗成也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说道:“对,毕竟我们已经算是被扔到前线送死的炮灰了,也就无所谓是死在长宁街,还是死在长乐街啦。”
在33年的淞沪抗战之中,他的身体不仅仅被火焰所灼伤,甚至声带也受到了损伤。
所以说话的时候变的十分的嘶哑难听,如同是指甲刮蹭着黑板。
而张水根只是憨憨地笑了笑,蹲在倒塌的废墟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