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也。愿父老乡里相助,觅一棺椁,及安葬所用。但有所费,尽在小子一身,不敢有辞!”
驿吏也道:“敢请乡里唤驿卒至,同为照应!”
一名胆大的邑人问道:“是老者何人?”
驿吏抽泣道:“赫赫威名,武安君白起是也!”惊得那些邑民也呆了……
当谒者回到章台宫时,秦王他们已经将应办的一切事务办完,似乎赐死白起只不过是一件随手而为的小事。五大夫司马靳失魂落魄,呆坐在殿外,麻木地看着一名名谒者进进出出地向各官司传递着各种文书,这些文书将在那里形成正式公文,下发到各执行机构,包括王龁那里。
谒者报告了白起自刎的经过,并说明宝剑已经被白起压断。秦王不在意地挥挥手道:“且报少府处置!”让两名谒者归位。
秦王又转向张禄等人道:“关中刑徒已集河东,而五大夫有疾,夫将奈何?”
张禄道:“魏人出漳水,将犯上党,可令其赴上党,属上党守、尉。”
秦王道:“准!”
一名谒者将书写好的简牍递给秦王,秦王用朱笔写上“准”字。谒者出殿,往有司而去。另一名谒者坐于案旁。
尉摎道:“南阳刑徒已集,将往邯郸。今邯郸军将退,南阳军复将何往?”
张禄道:“邯郸军退,所碍正多。或诸侯犯我。南阳军未得即散,当依其势而用之!”
尉摎道:“楚、魏皆出军十万,此未能他为,必往邯郸。南阳军当出魏、楚间,以伐之。”
蒙骜道:“今魏、楚虽动,而韩未动。南阳当应韩,未可轻出。”
张禄道:“臣附蒙卿之言!”
秦王道:“准!”
张禄道:“张唐奉王命伐魏,可令其不出大梁,渡河伐河内,蹑魏军之后!”
秦王道:“准!”
又是一道道文书发出。
在议定所有议题后,诸臣辞去。三人到大殿外扶了司马靳,同出章台宫,在宫外找到司马家臣,把司马靳交到家臣手中,道:“司马大夫突感微恙,愿归之早歇!”
那些家臣不知所以,见司马靳额上汗出,面色苍白,精神恍惚,显然病得不轻,急忙将司马靳扶上车。司马靳甚至已经不能完全站立,几乎就瘫坐在车内。那些家臣无奈,只得就这样,把司马靳带回府内。
司马府全府上下乱成一团,都过来探视,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司马靳只是不答。最后司马夫人出来,让冢宰令全部家臣、门客全都离开,自己领着姬妾把司马靳扶到内宅,服侍他躺下,烧了热汤为他擦拭,又热了一壶酒让他饮下,司马靳慢慢缓了过来,失声痛哭!
夫人再命姬妾们都退下,室内只留下她和司马靳二人。夫人问道:“朝中何变,令夫变色若此耶?”
司马靳道:“吾今害武安君……亡矣……!”
夫人道:“何谓也?”
司马靳道:“吾于王前保荐武安君,触王之怒,立赐武安君自裁!”
夫人问道:“武安君其安否?”
司马靳道:“王解剑令谒者宣令,想已亡矣!吾精神恍惚,未知后事果若何也!”
夫人立即出门,让一名小僮请冢宰过来。冢宰来到后宅门前,夫人道:“大夫闻武安君有难,不能自持,故病矣!汝当立遣心腹精干之人,速往杜邮,探听武安君消息,悄悄回报。勿令外人知之!”
冢宰立即明白了,从后宅出来,立即派人前往杜邮,并详细交代了应对之策。于是三名家臣立即驱车赶往杜邮。
一到杜邮驿外,根本不用打听,就知道武安君已经完了,驿中哭声震天。
三名家臣下了车,一人看顾车马,两人过去报知驿吏道:“五大夫司马靳愿拜武安君!”
驿吏冲他二人摇手道:“速归,速归!武安君为五大夫所欺,命丧于此,白氏宗人皆愿生啖之。慎勿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