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闷雷般的呼啸声传来。
范基只觉得一股巨力从长剑涌进了身体里,他不禁松开手,身体倒飞了出去。
延寿宫的规矩。
剑,不能丢!
噗!
一口血喷出来后,范基觉得体内一松,就笑道:“好凌厉的棍法。”
林飞豹不再看他一眼,而是看向张岳,“报上名来!”
范基冷笑,“怎地,想事后算账?老夫就怕你算不起,咦!”
他捂着胸口,觉得身体内多了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老贼嘀咕,“看着这一棍子威势惊人,却只吐了一口血?”
王老二说道:“兴许是喝多了吐的。”
两个棒槌在胡扯蛋。
屠裳沉声道:“他只是随手一击。”
“所以就是轻敌喽!”面对这群彪悍的大汉,老贼同样生出了和王老二差不多的危机感。
屠裳摇头,“且看,老夫觉着,怕是不那么简单。”
范基揉揉胸口,“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你我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夫在此发誓,此后远离杨玄此人,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张岳看着杨玄,“师弟,无需慌,大不了突出去!”
范基点头,“好!”
林飞豹问道:“差不多了吧?”
“什么?”
范基问道。
“我说……”林飞豹看着他,“先前那一棍子,本可一棍让你丧命,你却果断卸力,于是,那些内息便缓了些。不过,此刻也该发作了。”
话音未落,范基觉得胸腹处一股子东西在往上涌。
接着,那股东西开始向身体四周扩散,横冲直撞。
他张开嘴。
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
空中飞舞着一些零碎。
那是内脏的碎片。
林飞豹看着张岳,“报上你的名!”
老贼:“……”
王老二:“屠公。”
屠裳,“别问老夫!”
他也懵了。
在这个小团体里,他是目前为止武力值最高的存在。
他也以这个小团体的庇护者自诩。
可现在。
这个念头,它崩塌了!
若是这個大汉一棍子打来,老夫可能挡住?
屠裳觉得自己能挡一下。
两下。
三下……
随后,大概率就得束手就擒,或是被一棍子捶死。
这样的人物!
当名震天下!
为何出现在此处?
这样的人物,为何对郎君这般恭谨?
联想到自己对杨玄的那些猜测,屠裳的脸红了,就像是喝醉了似的。
以往自己觉得很危险的事儿,如今,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譬如说,这位郎君的野心!
范基踉踉跄跄的退后,面色血红,“师……”
话一出口,最后那口气也散了。
他缓缓跪下,向张岳伸手求助。
张岳看了他一眼,“师弟,一路走好。”
两行泪水滑下。
范基叹息一声,“错了……”
他面朝下,重重的扑倒。
修士体魄强大,哪怕是去了,身体依旧在抽搐。
一只大鸟傻乎乎的落了下来,就落在范基的后脑上,刚想啄一口,试试这个食物可口不。
张岳轻轻摆动了一下长剑。
啪的一声,大鸟倒下,两条腿撇开,浑身的羽毛炸开,飘飘洒洒的到处飞。
老贼哆嗦了一下,“郎君,他们难道是……那位留下的吗?”
杨玄木然。
他也不知道。
但从大汉们跪下的动作,和眼含热泪来看,八九不离十。
先前面对两个修士,他们只能狼狈逃命。
可林飞豹等人一出来……这特娘的,竟然一棍子就捶死了一个。
这是什么水平?
关键是,那位老爹留下了这等好手,他为何不自己用?
杨玄不解。
那一夜孝敬皇帝令怡娘用提篮带走了他,随后便是血色长夜。
这些大汉当时何在?
好歹护着孝敬皇帝杀出长安城啊!
但这个想法只是想想,此刻的杨玄见识多了之后,就知晓漏洞颇多。
彼时长安诸卫可不是看门狗,一旦发作起来,大军围剿,谁能逃出去?
那么,为何不反戈一击……特娘的,宣德帝和武皇要杀他,他就不挣扎一下?
杨玄满腹疑惑,却不知寻谁来解答。
杨略不知晓这些人的存在,这一点杨玄可以确定,否则哪里会让他一人在北疆挣扎,少不得要先弄几个大汉保护他。
那么,他们是如何发现了我的存在,更是在遭遇危机时突然出现。
杨玄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但好歹不是恶意的。
那边,张岳抚须微笑,“老夫之名就不说了,只想问问杨使君,老夫今日并未对杨使君造成伤害。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老夫想杨使君这等大才,自然知晓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