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颖回身。
“郎君。”
“见过明府!”
大堂内的官吏们齐齐行礼。
甄斯文抬头,就像是一个被外人欺负的孩子见到了家长,不禁泪流满面。
“斯文。”
杨玄拍拍甄斯文的肩膀。
“明府。”甄斯文哽咽着,“小人就想着明府何时能回来。”
“辛苦了。”
杨玄对曹颖微微颔首,目光一抬,看向淳于间。
杨玄回来了,那么结果应该也来了。
此刻淳于间反而没了畏惧,一种解脱的轻松让他不禁面露微笑。
“杨郎君!”
他还是县令,杨玄却不知具体职务。
杨玄指指自己,“叫杨司马。”
司马?
这不是闲职吗?
陈州司马……刘擎看重杨玄,必然会重用。如此,这个司马便是显职。
杨玄高升了,而且是他的上官。
淳于间面色惨白,“见过杨司马。”
杨玄点头,“听闻你在太平四处为祸。”
“这是污蔑!”
啪!
杨玄一巴掌就把淳于间打懵了。
“老子呕心沥血才把太平从绝境中拉出来,你特娘的竟敢祸害?”
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后,杨玄解气了,回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官吏们笑了笑。
甄斯文下意识的道:“明府殴打杨司马,可杨司马修为高深,明府自取其辱。”
有前途啊!
随即任命下达。
“曹颖为太平县县令。”
曹颖行礼,心中百感交集。
太平是基业,但太平太小,不足以作为讨逆的大本营。
若说太平是个池塘,郎君走向陈州,这便是从池塘走向了一条河。
河流可以平缓,也能湍急。
而他在太平的任务便是为郎君看守这份基业,并不断扩张这份基业。
我们的大业啊!
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
“淳于间。”
“在。”
“随我等回长安。”
长安吏部来人,这表明事儿不轻。
朱禅却轻声道:“到了长安就有办法,郎君安心。”
一家四姓何等威势,这等事儿在旁人看来是十恶不赦,但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小事罢了。
鼻青脸肿的淳于间浑身轻松,微笑道:“我有数。”
他跟着吏部的官员出了县廨,刚想回首再看一眼。
“狗贼出来了!”
欢迎杨玄的百姓依旧没散,见到淳于间出来,不知谁先开的头,杂物雨点般的飞来。
“哎哟!”吏部的官员被误伤,赶紧抱头躲在一边。
淳于间却没这么好的运气,顷刻间就被杂物淹没了。
“淳于间昏厥了。”
现场就剩下一个杂物堆,吏部的官员面面相觑,低声道:“此人果然激起了民愤。”
“没错!”
“哎!看看死了没。”
有人去拨开杂物,伸手试探了一下淳于间的鼻息。
“还有气,不过气息微弱。”
“医者,寻医者来。”
太平名医陈花鼓飞也似的来了,看了一眼,就笃定的道:“额头挨了几砖头,脑子里出血了。就算是能好也是傻子。”
吏部官员懵了。
“这……这算谁的责任?”
一个看着稳沉的小吏淡淡道:“此人民愤极大,百姓听闻此人被带走,依旧怒不可遏,于是自发出手。此事与人无干,乃是天意。”
“是啊!天意!”
一个官员看着那些兀自不肯退的百姓,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观点。
“难道百姓便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