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夜长梦多,明日就离开太平,随后安排快马,一路疾驰赶到长安,把消息递上去。”
第二日,王玉贵带着众人准备去章羽县。
既然说了要从下面查起,自然不能改弦易辙。
杨玄也颇为冷漠,仅仅是派了钱吉来相送。
一个小吏和钱吉并行,钱吉低声道:“昨日杨玄等人回去后又接着痛饮,还高歌。”
“此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此次可能弄他下去?”钱吉的眼神灼热。
小吏淡淡道:“他完蛋了。”
钱吉回到了县廨,见到杨玄捂额说头痛,就笑了笑,“明府要小心呐!”
“老钱啊!”杨玄敲敲额头,“昨夜喝多了。”
以后有你喝的时候!
钱吉笑的很和气,回身看到蒋真后,给他一个眼色。
稍后,蒋真装作送文书进了钱吉的值房。
钱吉坐在窗台边,身体隐在侧面,看着外面。
“曹颖的把柄你可有?”
他为何问这个?
蒋真心中一紧,“曹颖做事谨慎,拿不到把柄。”
钱吉蹙眉,“如此……也罢!”
蒋真出去后,一路琢磨着钱吉。
方才他好像在得意?
他晚些去寻到了曹颖,说了些公事后,临告退前说道:“曹县丞,最近蚊子多了些。”
曹颖嗯了一声,继续伏案处置公事。
“咦!”
曹颖突然抬头,“最近蚊子不多啊!蚊子多……他这是何意?”
曹颖自然想不到二五仔会向自己示警,而且他也不需要这个。
李晗来了,见他处置公事,就问道:“子泰何在?”
“郎君去了县学。”
杨玄正在县学里给学生们上课。
“咱们为何要呼吸?”
学生们摇头表示不知。
人呼吸是自然而然之事,为何要问?李文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趣。
杨玄仿佛知晓他们的心思,“就如同每日需用饭一般,为何要呼吸,这是一个大问题。”
学生们很‘秀’,譬如说刚上学的那几日,有人东西被偷,径直寻到了神偷之子,一顿狠捶。
也有人被哄骗,岳大书为此被围殴,不过后来证明不是他干的。
这些学生不蠢,他们身处罪恶之城,从小学会的生存之道就和别的孩子截然不同。在这里,他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盯着大街小巷,但凡有吃的,或是有机会去挣钱,不管你是用哄骗的手段,还是去碰瓷,出发点都一致。
去挣钱!
否则你会被饿死。
以前的太平官吏压根不在意他们的生死,死后最多报一个病故罢了。官吏贪腐他们的口粮更是常事,所以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
饿死人也是常态。
咱们不是人。
父母长辈这般告诫他们。
你别指望官吏们会把咱们当人,所以要想在这座罪恶之城中活下来,你必须得学会自己的生存之道。
譬如说神偷之子,刚进学堂就偷东西,只是这些同窗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岳大书,明明自己没被偷,可等神偷之子被抓住后,他也跟着大喊自己被偷了五钱。
那模样,看着真是让人伤感……这是存了十年的钱啊!
桀骜的学生让李文敏有些头痛,为此戒尺打断了三根,可这些学生前头被他打的鬼哭狼嚎,转过身又开始得意洋洋。
还有学生把肿起如同豕蹄般的手拿出来炫耀。
李文敏有时候也很绝望,但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不服输。
今日杨玄来教导学生们,李文敏在旁边盯着,手中紧握戒尺,发誓谁若是敢跳出来扎刺,屁股都给打成四瓣!
可学生们却聚精会神的听着。
目光随着杨玄而动。
一个先生过来,见状轻声道:“也就明府能制住这帮小崽子。”
他见李文敏面色不渝,以为是不高兴,就解释道:“是明府来了太平后,他们……不,咱们的日子才好过。老夫那日问一个学生,问他此生该听谁的话,那学生说……”
李文敏有些好奇学生会说出什么话来。
阿耶还是阿娘?
先生叹道:“他说,耶娘告诉他,此生要听明府的话。明府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让他去死。”
李文敏心中一震。
先生笑道:“老夫问人活着为何想着为了别人而死,学生说,耶娘说以前咱们活的像鬼一般,直至明府来了,咱们才有了个人样。是明府把咱们从鬼变成了人,若是他老人家愿意把咱们再变成鬼,那也该义无反顾!”
李文敏张开嘴,微微摇头。
原来老夫一直困惑的问题……答案就是这个吗?
先生见他眼眶微红,赶紧告辞。
男人认为落泪丢人,谁在身边谁倒霉。
李文敏看着杨玄,心道:老夫说怎地一直无法抗拒明府的吩咐,明府的才华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是明府把老夫从鬼变成了人啊!
“咱们吃饭是因为身体所需,吃的东西进了胃肠里会被分解,身体汲取了其中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