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中年男子走到了他的身后,一身简单装束,但却隐隐透着贵气。
想到能有不要钱的食宿,杨玄起身行礼,诚恳地对自己的金主说道:“我以前饿坏了就想去寻东西吃,若是装食物的房间被牢牢锁住,我便会想尽办法进去。可当时房间却开了个口子,我兴高采烈的进去,结果阿娘……”
我不该叫王氏阿娘……杨玄心中又生出了矛盾,“阿娘就守在里面,一顿棍子让我此后再也不敢靠近那间屋子……”
母亲为何这般对待儿子?难道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中年男子哪里知晓这等普通人的烦恼?他负手看着斜阳,平静的如同斜阳下的远山。
杨玄看到那辆一直没动静的马车动了,两个侍女站在车边,掀开车帘……其中一个侍女回头,不屑的道:“转身!”
杨玄慌忙转身,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
“二叔!”
本想问话的中年男子回身微微一笑,“先歇着,晚些就用饭。”
是个贵女啊!
杨玄赶紧避开。
金七言过来了,行礼道:“二郎君。”
中年男子缓步而行,金七言跟在身侧。
“我此次出行,长安城中知晓的人不少。王氏手握矿山,淳于氏打造兵器,这便是珠联璧合,可如此产业也引来许多觊觎。想给王氏一击的人不少……”
金七言低头,“这一路遭遇了三股刺杀,不过都不足为虑。想来那些人也是跳梁小丑。”
“所以你布置营地便轻忽了吗?”
中年男子的声音很轻,却恍如惊雷般的在金七言的耳畔回荡,他惶然,“小人不敢。”
中年男子目光扫过右侧,见杨玄站在那里帮着卸东西,“营地四处封闭,若是有人想冲进来,你可能猜测到他从哪边,用什么法子?”
金七言摇头,“不能。”
中年男子叹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开个口子,夜里令人在口子后面设下圈套……人呐!便是贪婪之辈,有现成的口子为何不走,偏生要从麻烦的地方想办法?这便是人心!”
金七言身体一震,“二郎君高明。”
中年男子指指右侧的杨玄,“是那个少年的主意。”,他淡淡道:“如此,知己知彼,而暗中窥探王氏的人却什么都不知,未战便夺了先声。这个少年……倒也有趣。”
竟然是他?金七言看了一眼杨玄,不禁一怔。
“二叔。”
少女没戴羃?,大概是在车里闷坏了,一头秀发垂下,娇嫩的脸上全是不耐烦,秀眉蹙着,“二叔,我要骑马!”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王氏女在外策马疾驰倒也是一段佳话,不过这里穷乡僻壤,难免有些凶徒。且等出了元州再说。”
少女不满,“二叔你就会哄我,咦!那人是谁?”
中年男子淡淡道:“一个乡野小子罢了。”
“哦!”少女又开始缠着二叔要自由……
杨玄希望能有免费的食宿,只需干饼子和热水就行了,可没想到却有熏肉熬煮的热汤,里面竟然放了香料。
杨玄是个感恩图报的人,吃了王氏一顿饱饭,就去帮忙收拾。
晚上,他和一个叫做黄老二的人住在一个帐篷里。
杨玄知晓这是监视之意,倒也不在意,晚上倒下就睡。
黄老二从未见过这般心大的人,不禁愣住了,良久笑道:“乡野小子不知王氏威名,倒也寻常。”
随即就是漫长而无聊的赶路时间。
第七日,眼看着就要出了元州,杨玄的马术也有些模样了。
“二叔,我想吐。”
少女显然是受不了了,掀开车帘频繁骚扰二叔。
午饭后,中年男子无奈答应了。
“不许乱跑。”
可得了自由的少女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带着几个护卫冲了出去。
杨玄不经意间瞥到了一眼少女的侧颜,心跳如雷。
娇嫩的脸,小巧却挺直的鼻,菱角般的红唇……
杨略说过要给他说亲,还是个读书人的女儿,可他这一走,这事儿多半是没了。想到那个少女会为了不能嫁给自己而郁郁寡欢,杨玄不禁有些内疚。晚些又觉得自己这般俊逸不凡,想来以后定然能寻个漂亮的小娘子为妻。
晚些,少女不情不愿的回来了。
杨玄瞥了她一眼,觉得真美。关键是带着一股子贵不可言的气息,让人生出了各种心思。
我没有痴心妄想!
杨玄有些心虚。他的梦想就是寻个识字的女人为妻,以后他出去打猎,妻子在家教授孩子识字……
他的眸猛地扫过少女。
少女正在偷偷摸摸的想往侧面林子里跑,顽皮的模样让中年男子莞尔一笑。他刚想叫人把少女带回来,杨略却看了少女一眼。
“无礼!”
王氏毫无疑问是贵不可言,所以王氏女被乡野小子瞥一眼,那就是癞蛤蟆偷窥了天鹅般的大逆不道。
中年男子博然大怒。
护卫们怒不可遏……
少女不屑的看了杨玄一眼,随即变色。
杨玄飞扑过来,抱着她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