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看柳墨,而这一举动却引来无数人看她。
柳墨自然不知道有人正在注视他,将每个糕点都品尝一片,他四处观望带着景春准备找个位置坐下。
手中端着一杯茶水,景春埋头向前,忽而小丫头一声“哎呀。”
原是那茶水泼到了对面之人的胸脯上,她惊慌失措,赶忙拿出帕子想要替他擦拭,嘴中也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什么玩意!滚开!”那公子面露愠色,一把扯过她的手,将人往后一推。
也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柳墨转过身来就见景春往后一个两踉跄,他赶忙扶住差点摔倒在地的小丫鬟,不悦的瞪着对面,“这位公子是何意?欺负姑娘?”
“本公子……”那面带怒色的公子,长得倒也不错,白白净净,可是那一双眼睛却透着猥琐,尤其是看到景春那张脸时,他直勾勾的盯着。
怒气一收多了几分笑意,仿佛刚刚发火的不是他。
“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泼了点水罢了,就是这衣服昂贵,一百两银子才买了一匹布,做了一件,可惜了。”
可惜个锤子泼了点水,又不是泼了汤汁,这衣服就
不能要了,尤其是他这衣服本就是深灰色,即便是破了油脂也很难砍出。
而景春在听闻价格,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她下意识躲到了柳墨的身后,这人不会让她赔吧……一刹那她心里泛酸,眼眶都红了。
而且那公子看着她的眼神,也让她觉得身体不舒服,好像是有虫子在往她身上爬一样。
她抓住柳墨的袖子,小声的道,“姑爷我们,我们去旁边。”
就这么轻易走了,当然不行,柳墨还没答应,对面被泼水的人却忽然自曝家门,“本公子乃是苏州城知府之子柳文和,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名其妙的要认识一个人更是如此,柳墨并没有搭理他,只护着景春,挡住对方那种看物品一样看景春的眼神,赤果果的,好像势在必得。
柳墨不吭声,柳文和也不生气,他弹了弹自己的衣服,浅笑道,“这衣服本公子也说了,一百两银子,这位公子是打算怎么赔?”
还真的要赔啊,一听这话景春从柳墨后面窜了出来,明亮有神的杏眼死死瞪着柳文和,“不就是一杯水罢了,我给你洗干净就是了!”
他们停在此处早就引来众人的观望,一群人都在看热闹,既想看流墨怎么处置,又在感慨柳文和故意坑人。
“柳文和也不像是缺钱的呀,怎么今日偏偏要人家赔衣服钱?”
“傻哥哥,你们以为他要赔钱?怕是柳文和看上了那小丫鬟,别说长得还真有几分姿色。”
“那真是可怜了啊!”
一说到这,周围的文人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陌生人不懂,可苏州城这些公子哥哪个不知道柳文和是什么德性,仗着自己的爹是苏州城知府,地头蛇一个,做事也毫无章法,行事狠毒,最喜欢折磨身边的丫鬟。
一开始,柳家瞒得好,倒也没传出来,毕竟这柳文和只在家里面折磨。直到有一天柳家的丫鬟逃了出来,眼看就要被柳家的管事抓回去,丫鬟性格刚烈,只留下一句,“柳文和虐待婢女,把我们忘死里打,回去也是死,还不如现在死!”便一头撞在墙上,红色的血花妖艳晃眼。
这年头哪怕是人命比草都贱,一个人死了总归是要查的,尤其那丫鬟临死前一番话。
纸包不住火,知府家中的下人也有亲戚朋友,众人一
传,大家都知道柳文和是什么德性了。
如今面上要赔银子,不过就是想为难那公子,想将娇俏的小丫鬟讨回家。
柳墨皱着眉头,冷笑连连,他也看出知府的儿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真是蛇鼠一窝了,和周文没俩样。
“行啊,赔钱可以,本公子就赔你100两银色,不过现在你就得把这一件衣服脱下。”
正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100两银子就给他了,但他得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外袍脱下。
好歹也是知府之子,在场的众人其中大部分又都是名门子弟,要让柳文和在他们面前丢人,那就是将柳家的脸面按在地上踩,他神色阴沉,眼中的怒火宛如晕染的墨一般正在凝聚,稍有不慎便将浓厚的墨水泼出去,泼的对面的人毫无反击。
他嘴唇微翘,说不出的嘲讽,“你让苏州知府家的公子在这里脱衣服?”
他在显摆自己的身份,彰显自己高贵,同时也在告诉柳墨,你想要和苏州知府结仇?你能承受的起知府的怒火吗?能承受得起呀一个官员的怪罪吗?但凡是一个普通文人,不想自己未来的仕途有拦路石,这人都不敢
拦结下和柳文和的仇怨。
甚至于只要他是苏州人,他就不敢得罪柳文和!
柳墨面不改色,皆于直接说出我爸是李刚这种言论,他毫无反应。
救过镇南王王妃,和他们家小公子一起逛过青楼,睡过觉,他能怕一个知府的儿子?他正要说爱脱不脱,不脱就滚蛋别挡路。凶狠的话还没放出来,后面传来一道娇滴滴却又不屑一顾的姑娘家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