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考试题竟然被良平说中了。
之前的几个月,姜良平一直在欧阳文身边念叨,欧阳文此时下笔一点犹豫都没有,洋洋洒洒地将答案写在试卷上,填完试卷,四周的人,或蹙眉或平静,都一脸认真的低头答卷。
欧阳文起身走到考官面前,鞠躬颔首,“老师,学生答完了。”
考官没想到在平乡县这个小县城里,竟然还有学子提前交卷,心里更多的是不喜,在他看来,这个学生一定没有自己看题,或者已经对自己的水平不抱希望了。
“嗯,答完就可以离开了。”考官伸手拿过他的试卷,朝他摆摆手。
欧阳文得到允许,作揖后离开了考场。
他的这一行为让考官有些侧目,心里好奇欧阳文的试卷,但他没有资格评阅,只能按捺住好奇。
每一位考生的试卷收上来都是要直接封存的,一个考场一个木盒子,专门收纳考生的试卷,刚才欧阳文交上来试卷,考官直接就封存在备好的盒子内。
即使考官心里好奇,也只能隔靴挠痒而已。
欧阳文不知道考官的纠结,考完试还要等到成绩出来方可离开,秀才选拔的成绩一般是六天之内就可以出来,念及此,欧阳文再次将自己关在了客栈,直到放榜那天。
欧阳文背着包袱刚下楼,就看到安坤和其他几个学子嘻闹着从门外进来,安坤一下子就看见了欧阳文,触及他肩膀上的包袱,“欧阳,你是第一,不必这么急着离开。”
“举人选拔不是在五年后吗?”
欧阳文听到安坤这么说,小脸上顿时严肃起来,难不成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步骤?
“额……”安坤一直竟不知道回什么,一般来说,好不容易来一次平乡县,加上欧阳文还是第一的好成绩,不应该多逗留几天庆祝一下吗?
“确实在五年后,只是你不打算在平乡县玩玩吗?”
安坤问出了他的好奇,其他学子也好奇的竖起耳朵,欧阳文是平乡县秀才选拔的一朵高岭之花,他们没人不承认欧阳文的才华,但是他清冷淡漠的性子也让人没有兴趣接近。
经过安坤这一提醒,欧阳文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摇了摇头,礼貌的行礼,“不必了,我还有事,你们玩的开心,告辞。”
安坤几个随性惯了,突然被欧阳文行礼,纷纷不伦不类的回了一礼。
等欧阳文消失在客栈,才有人出声,“这个欧阳文好清高。”
“说什么呢,欧阳只是不善交际。”安坤到底是和欧阳文聊过几句,知道欧阳文不是清高,只是不善言谈而已。
……
欧阳文从平乡县回来后,立马将考取第一的好消息告诉了先生和姜良平。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姜良平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私塾先生虽然高兴但也显然是意料之中。
“良平,你是如何得知考试题目的?”
告别先生后,欧阳文和姜良平走在路上,终于问出了一路上的疑惑。
“我只是猜测,你忘了,我还给你说了其他题目,并不是只有考试的那几个。”
姜良平知道欧阳文一定可以,但他始终不放心,这才告诉了欧阳文试题,担心欧阳文看到真题时怀疑,故意找了几个题目做障眼法。
不过欧阳文成绩也确实好,他当时也不过是勉强通过,欧阳文直接考到了第一,这是姜良平没有想到的。
欧阳文考上第一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李村,一时间,李村的每个人都与有荣焉。
秀才选拔之后,就是举人的选拔了,时间还很久,但欧阳文也不敢轻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将自己关在屋里学习,还是姜良平见他都快成书呆子了,以之前抓蛇的理由拉着他出来练胆子。
五年的时间,对于这些备考的学习来说并不长,欧阳文也从之前稚嫩的面容长成一个英俊白净的书生,家里甚至开始操心给欧阳文议亲了。
“爹,娘,我才十一,更何况今年是我参加举人选拔的关键时刻,不能分心。”
欧阳文不想这个时候和父母闹不愉快,循循善诱的和他们讲道理,欧阳文的父母也知道儿子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只提了一嘴,被欧阳文这么一说,也不提了。
欧阳文不用议亲,姜良平那边就不行了,他如今在李村偶尔会帮先生带几节课,父母早就催他成亲了。
姜良平也知道自己到了议亲的年纪,没有阻止父母,最终定下来邻村一个姑娘。
欧阳文动身出发去省里参加举人选拔的时候,姜良平的妻子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良平,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见。”
欧阳文站在李村村口,眼里满是离别的伤感和愁绪,省里太远,等他参加完举人选拔,就要动身前往京城了。
“阿文,放心去,说不定,我们会在京城再见。”
姜良平没有那么多离别愁绪,如今的欧阳文才是他想看到的欧阳文。
“真的吗?”欧阳文知道姜良平不会说大话,能说出这句话,肯定是有了七成把握,说来也奇怪,自从两人从后山回来后,姜良平就变得沉稳,处事也很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