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正躺在软榻上养神,突然起身睁开眼,无奈的叹口气,“看来,又要走一趟了。”
下一秒,一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时光小店的门口。
……
没过多久,凌潇潇出现在平乡县的街道上,四周的人仿佛没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凌潇潇,依旧在做他们自己手中的事情。
凌潇潇眼眸淡漠的扫了一圈,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穿过小巷,脚步停在一个黑漆漆的小木门前,素白的手直接推开门。
院子里很干净,可见它的主人很用心的打扫,想到欧阳文的身体,凌潇潇有些遗憾,这样一个人,即使身体残疾也仍然用心面对生活,终究是可惜了。
凌潇潇加快了脚步,走到主屋前,主屋的门没有关,凌潇潇依稀能听见里面轻微的摩擦声。
“姜良平,住手。”
凌潇潇声音平静,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悦和冷意,平白让人不寒而栗。
屋子最里面,欧阳文张着嘴,两只手死命的拉着脖子上的麻绳,整个脸因为缺氧被涨的通红,眼球明显的突出,身体小幅度的扭动着。
凌潇潇的话,让站在欧阳文身后的姜良平心下一慌,手上的力道也削弱了不少,欧阳文趁此机会快速扯开那差点要了他命的麻绳。
呼吸得到解放的欧阳文顾不得震惊和指责姜良平的行为,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来,你没把我的话听在耳里。”
凌潇潇随意的找了个凳子坐下,纤细修长的指尖将裙摆整理好,淡然的抬头看向姜良平,眼中依旧平淡无波,落在姜良平眼中,无端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达心底。
“我……”姜良平对上凌潇潇的视线,慌乱的偏过头,将手藏在身后,嘴里喃喃地像是在自我安慰,“我不欠他的,不欠……”
凌潇潇自然知道姜良平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目光幽幽地落在一旁刚缓过气的欧阳文身上,她很是好奇,欧阳文会怎么做?
欧阳文察觉到凌潇潇的眼神,他之前没有见过凌潇潇,但刚才还想杀他的姜良平在见到凌潇潇的瞬间就慌张的放开他,就足以证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至少能制住姜良平。
虽然这么想,有点没有骨气,欧阳文却不在意,他这个残躯,对上姜良平确实也没什么优势。
“良平,为什么?”安全得到保证,欧阳文这才看向姜良平,想起他刚才的行为,眼中满是失望。
姜良平今日来找他,他既开心又担心,害怕他来不及考试,又开心姜良平能回来看他,可就在刚刚,他毫无防备的被姜良平拿着家里的麻绳缠住脖子,欧阳文都有些不能相信,他不明白,一直和他关系很好的姜良平为什么突然对他起了杀心。
“我,我没错。”姜良平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一路上攥在手里的书,刚才因为想勒死欧阳文被他扔在了地上,姜良平视线快速的扫过欧阳文,慌乱的退到房间的一角。
凌潇潇见他这个时候都不忘捡起地上的书,落在那本书的封面上,心里不由得有些讽刺,这样一个人,时常拿在手中翻阅的,竟然是《中庸》。
凌潇潇有些头疼,她实在想不通姜良平的心思,说他恶毒吧,此时颤抖着身体慌乱的缩在房间一角让人有些无力,说他善良吧,却将欧阳文设计成了残废。
“良平,你想杀我?你却说你没有错?”欧阳文震惊的看着他,他怎么也不明白,曾经那个因为他残疾处处照顾他的姜良平,在对他起了杀心并且付诸实践后,却说,他没有错。
欧阳文有些不敢置信,姜良平没有错,那谁有错,他有错吗?他就该死吗?
当年和姜良平一同出去,他舍弃自己救了姜良平,这些年,害怕姜良平一直背负着这份恩情,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可现在,姜良平做了这样的事,连承认的勇气竟然都没有。
“良平,我看错你了。”
欧阳文深吸一口气,失望的看向姜良平,这么多年,他一直照顾姜良平的情绪,哪怕自己这副残躯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哪怕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二十七还没有成家,他也从来没有在姜良平面前抱怨过,就是害怕会让姜良平有负担,可姜良平,他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角落的姜良平听到欧阳文这句话,似乎心里有哪根弦被触发,他走到欧阳文面前,怒道:“欧阳文,你装什么清高?当年我们同为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先生却推选你去参加科考,我哪里比你差?”
陈国的科举制度和之前凌潇潇所了解的科举制度有些不同,陈国的科举制度是先以县为单位选出五十个秀才,再以省为单位选出十名举人,这些举人来年统一去京城参加科考。
这样的淘汰制度,让很多县为了方便,直接让辖区内的村镇推出优秀的后生参加秀才的选拔。
当年,李村只有一个名额,欧阳文和姜良平都是当时李村私塾里面最优秀的书生。
小村镇能出来一个优秀的后生不容易,有时候几十年都出不来一个,偏偏当时的李村一下有了两个,名额却只有一个。
私塾先生当时也很为难,综合选择下来,决定让欧阳文参加秀才考试,让姜良平辅助他在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