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疑窦重重,但是看见金秋雨脱离了困厄,且与亲人相认,石云川还是拖着朱宝珀悄悄地走出了咖啡馆。
朱宝珀木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他认定石云川兵不血刃地解决了不可一世的朱希伦,早就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颇有几分谄媚地仰望着石云川说道:“哥,从今以后我连亲哥都不认识,你就是我亲哥!我连我亲爹都不服,我就服你!”
石云川戏谑道:“你妈和那个李长忠可还等着收拾我呢,你就不怕跟着我一道受牵连?”
朱宝珀歪了歪嘴巴,冷笑着说道:“我的这个妈和李长忠搅在一起气死了我爸,在我心里早就不当她是我妈了。要不是图她的钱我早就和她断绝了关系……如果他们想对付哥你,我指定会站我哥你这边!”
石云川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两个又能把他们怎么样?检测所里他们一手遮天,我是一个小喽啰,你呢是她的乖儿子。”
朱宝珀不服气地说道:“我们就利用他们的把柄,把他们赶出去——不让他们当喽啰,哥你当所长,今后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石云川听他这么讲,不由得心中一动,暗道,这小子对自己的妈也这么狠的,看来是真仇实恨了。
朱若水坐在办公桌前沉思,一夜未眠的她,眉宇间疲态明显。面前的一杯咖啡始终没有动过,却没有了热气。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脸不安的李长忠,他仿佛身上有了虫子一样不停扭动着身体,却不敢说话。
检测所虽然不大,却是本地科学部旗下一家非常重要的单位。这一点从其所处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一二。检测所位于景色秀美的未央湖畔,是一栋古色古香的高档别墅。
朱若水在检测所里做所长已经十个年头。虽然单位不大,却效益可观,而且她长期处在所长的位置上,经过一番经营,早已经在检测所里一手遮天,说一不二,这全赖了科学部秦守檀对她厚待和提携。
如今她感到自己正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她早就耳闻,有人觊觎这个所长的位子已久,只是碍于秦守檀的荫庇不好动作。可是她朱若水已经是人老色衰,和秦守檀几乎已经断了私下的联系。何况秦守檀也已经是个即将退居二线的老人了,纵然是对自己有心荫庇,可是又能够荫庇多久呢?
这些不都不是迫在眉睫的忧患,最让他闹心的是那个突然发难的石云川。一向老实木讷的石云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可能存在的站在他身后指点他的高人。
朱若水眼角瞥见座椅上李长忠那鼓起的肚腹,心中生出一种难以遏抑的烦恶情绪。她想到自己半生精彩灿烂,行将落幕的人生居然与这个挺胸叠肚、满嘴谀辞的小人绑定在了一起,心中竟然升起了莫名的落寞与恼怒。
李长忠的心里除了羞愧,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因为他知道这一切自有面前这个半老徐娘给自己垫背。
“主任,我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你可要对我负责……”李长忠望着面沉如水的朱若水字斟句酌。
朱若水觉得可笑,冷笑着说道:“老娘对你负责,怎么对你负责?你是掉了皮还是掉了肉了?你趴在老娘身上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说让老娘负责?你打着老娘旗号在外面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让老娘负责?”
“是谁收了别人的钱却不想负责啊!”随着一声高亢的轻笑,门被推开了,正是一脸正色的石云川。在他的身后跟着神情严肃的朱宝珀。
密谈被人撞见,朱、李二人均是仓皇而又恼怒。李长忠气急败坏地怒斥道:“石云川,你……你想干什么?懂不懂规矩?”
石云川冷冷一笑道:“规矩我是懂的,只是要是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了,我和宝珀还能听到你们收人钱的秘密吗?”
朱若水脸色一红,大声辩解:“收钱的是他李长忠,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长忠见朱若水关键时候拉踩自己,心里不禁愤怒,反驳道:“哪一笔钱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去收来的,我拿到手的仨瓜俩枣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吧!”
“李长忠,你信口齿黄、胡说八道!”气急败坏的朱若水愤然起身,吓得李长忠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自己那张油晃晃的打脸。
一旁的朱宝珀实在看不下去了,抬脚朝着李长忠露在椅子外面的屁股踹了一脚,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
他又转向朱若水说道:“妈,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说过,这个人看上去忠厚,实际上是个无耻小人,什么李长忠,分明就是个李长奸!”
朱若水这是才想起了自己儿子的存在,颤声问道:“宝珀,你怎么会和石云川搅在一起?他到底把你怎么样了?”
朱宝珀冷笑:“这是我大哥,还我和他搅在一起,难道像你一样和这个贱人搅在一起吗?”
说话间,他冲着李长忠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李长忠宝蓝色西裤上立刻多了两只深深的脚印。
见朱若水还要发问,朱宝珀做了个shutup的收拾,不容置疑的说道:“今天我陪着我大哥过来,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起,这个检测所的一切大事小情,必须由我大哥说了算!”
朱若水听他这么讲,心里多少有了些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