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见得是最好的,你又不肯找,我怎么知道还有没有比她更好的,而且找的话不一定要找最好的。
要找最合适的,她为了你跑上跑下,来来回回的是真用心了,这样的人比外面花里胡哨的人强多了!”
“妈,您说实话吧,您到底想干啥?”
“给她打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空!”
“妈,您这就不对了吧,这也忒掉价了!”
“人家当初不是死皮赖脸地追过你吗?你怎么就不能把人家追回来了,赶紧的,马上就要开学了!”
“我没有她的电话了,清理掉了!”
梅丽洁看到这油盐不进的江泉终于没了别的办法,“我看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这个世界上,你还剩下几个亲人了?
老太太你说她嫌贫爱贵把你妈逼走了不肯认,痞小幼你说同父异母太尴尬了不能认,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要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妈,你怎么又提到老太太了,都告诉你了你要是漏了半点风让她知道,我就会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别说孙子了,儿子都没有了!”
“我看看我要是死了你去威胁谁……你这个孩子的心太硬了,痞小幼和她妈妈去了她舅舅家。
老太太一个人留在新沙你都不肯陪她……就算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她收留了我们母子这么些年,你就不能陪她过个节吗?”
“妈!您还提她!”
“我提不提她都改变不了你身上流着她的血,你别给我瞪眼,人人都说你孝顺,孝还勉强算得上,顺可从来没有顺过……已经满三年了,人家江家的父母也老了。
总不能给活着的人留下遗憾吧?老太太也犟,宁愿自己一个人留在新沙过元宵节,也不跟着痞小幼走,你天天恨她,其实最像她,又臭又硬!”
最终,江泉在梅丽洁的压迫下,在找朋友满足她抱孙子的愿望,还是以梅丽洁儿子的身分回“文曲小苑”陪老太太过元宵节当中选择了后者。
败下阵来的他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梅丽洁拿过来了他的手机,是那个他声称已经删掉号码的债主李红打来的。
看着翻盖手机前屏上跳动着的“李红”两个字,从没给妈妈撒过谎的江泉红着脸哑口无言……
最终,单选题被他做成了多选题。
2月14日晚,新沙市黄陂路步行街,碧玉阁西餐厅。
江泉终究逃不掉债主的挂念和母亲的威逼,坐进了这家西餐厅。
这个餐厅的装修温馨舒适,布置浪漫典雅,很难让在这里进餐的人产生拘束感——但是,不包括江泉。
现在的他心神不定,坐立难安。
眼前的李红又精心打扮了一番。
半年多没见了,她甚至还多了几分儒雅自然的书生气息,只是那薄薄的镜片之后,藏着一对看起来很疲倦的眼睛。
比起她的装扮,江泉就着实算得上马虎,还是平时那种简单舒适的衣着,跟这餐厅的格调格格不入。
为了逼他出来,梅丽洁说,“你别横,你会离家出走我就不会?哪天我也要去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当居士,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孤独!”
江泉没有告诉过母亲自己找到了亲舅舅的事情,他总觉得这是对母亲的背叛,而且,比起母亲对自己的一心一意,自己却把心分成了好几好个部分,好像太对不起她了!
因为愧疚,他脑袋一热就应允了这次约会,现在,他后悔极了。
他进来这个西餐厅就感觉不大对劲,今天这家餐厅不接受没有预约的客人,几乎所有的客人都穿得很隆重,男士们器宇轩昂,风流倜傥,女伴们妆容精致,争奇斗艳。
整个餐厅的灯光系统都是那种暖色调的,朦胧的,昏暗的,带着某种暧昧的氛围。
他实在不明白,李红为什么又想起了他,明明他回归了天使团队之后,这个债主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了。
难道,就是那天在路上遇到了妈妈就又让她想起了自己?
老妈也真是的,到底跟他聊了些啥呀,难道说了什么让他误会的话了吗?
哎,倒霉……他的外公外婆明明有更好的房子可以去住,偏偏要赖在手表厂,手表厂的房子又旧又破又小,有啥好的!
……
为了掩饰尴尬,江泉开始专注研究这个餐厅的菜单。
他避开了牛排,点了油炸盐渍鳕鱼、佛罗伦萨式烤里脊、黑椒牛柳面、水果沙拉和奶油蘑菇汤。
他知道西餐厅里的牛排不能做的太熟,却无法说服自己吃那种带着血水的生肉。
毕竟半年多没见面了,还是有些尴尬,两个人从见面到点餐都没有说太多的话,江泉调动起全身的防御系统,准备跟这暧昧的氛围决一死战。
可是,这店里的钢琴师和小提琴手出来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小提琴手一桌一桌的移动着,只要他经过的那一桌有意愿,就能跟钢琴师合奏一曲浪漫唯美的爱的曲目。
……
江泉被动地听了好多首曲子了,他们这桌的主菜都还没有上桌。
此时,他们俩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