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泉,江泉,就知道江泉!我知道,你不肯跟我复婚就是他害的,因为他不喜欢我!你看清楚了,那孩子就是一个白眼狼,五、六岁的孩子哪个不记点事?
他才领到我跟前就叫我爸爸,这正常吗?所以我一直不喜欢他,我觉得他就是在装,那么小就这么重的心机,比你哥那孩子还可怕……”
“你胡说八道,医生都说了,他那是心因性失忆,不是心机,”梅丽洁说,“你赶紧走吧,别乱猜了,江泉绝对不会被人抢走的!”
“你以为在拍电影吗?哪有那么多的失忆,”江宏勇气急败坏,“好,那我现在就把这张寻人启事拿给他看,我到要看看他是真的失忆还是装的!”
梅丽洁急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寻人启示》,撕成了碎片,扔到了臭水沟里。
江宏勇说,“你也怕了是吧,你也不敢验证他是真的失忆还是被有心人故意送到我们家养的是吧?你撕了这个有什么用?人家既然有这个心,照样还会找来!”
“放心吧,找来他也不会跟着走的,发《寻人启示》的应该是他的舅舅,他不留在自己爸爸这里,怎么会跟着坐过牢的舅舅走!”
“你,什么意思?”江宏勇的声音里全都是疑惑。
蹲在树后面的江泉也瞪大了眼睛……
那一个晚上,毫无思想准备的江泉失去了所有的倚靠,就像一只猛不丁被丢进了鳄鱼池的小白兔,瞬间就被撕扯成了碎片,血肉模糊。
父母、亲人、朋友,所有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成了陌生人。
他不但没有钱,没有家,甚至连根都没有了!
那个在他的心目中有着崇高地位的,被她视作天底下最可靠,最正直的人。
那个让他无比尊敬、无比爱戴的人。
那个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儿子而流露出自私狭隘的本性,让偶像坍塌后的江泉在重要比赛中情绪失控的人。
那个令她如此羡慕的,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的,可以为痞小幼摘星星,摘月亮的人,居然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
“什么爸爸?什么叫留在爸爸这里?坐牢的舅舅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和被突然而来的秘密震惊到无法呼吸的江泉一样,摸不着头脑的江宏勇也蒙了,止不住地连连追问。
“其实……其实……江泉不是我在菜市场里捡回来的,他是他妈妈送过来的,董国安是江泉的爸爸!”梅丽洁说,“要不是怕你喝醉酒以后到处乱说,我也不会瞒着你的!”
“你是在开玩笑吗?”江宏勇说,“董国安是江泉的爸爸?他的孩子为子什么要送给我们收养?”
“他……他没有……”
还没等梅丽洁解释,江宏勇就反应了过来,“你等等,也就是说,他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人家跟他熬不住了,就把孩子送了过来,他不敢往家里领,就把女儿送给我们养?”
“你……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这样一想果然都解释得通了,他那么大方地借钱给我们买房子,那么热心地给我们转户口,不声不响地把江泉弄到外国语附小去读书。
帮她出培训费,给她写拜师贴……还有,你们去老太太家,住了快十年也没有被他们赶出来,这正常吗?”
“人家……人家心好还不行吗?”
“心好?他好个屁!我去求他劝你跟我复婚,他不但不劝,还把我弄到外省不让我回来,就是怕我坏了他的好事吧!
看不出来呀,人模狗样的,心里的坏主意却层出不穷……他倒是一家团圆了,把我们俩弄的劳燕分飞!”
本来,江宏勇求梅丽洁复婚的时候还轻声细语,这个时候却暴怒了起来,两个人在那个角落拉拉扯扯,闹腾了起来。
藏在树底下听到这一切的江泉,每一个毛孔都在疼痛。
刚知道自己是被江宏勇和梅丽洁领养的时候,他还像是掉进了冰窟窿般冷得发抖,现在的他就好像被人从冰窟窿里直接提了出来。
一把就扔进了炼丹炉,从头到脚都在接受三昧真火的炙烤!
董国安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母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这里,难道,是嫌弃拖油瓶的自己妨碍她追寻下半生的幸福?
董国安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这样穷困的家庭,难道,就是因为梅丽洁忠心耿耿,怕自己的奸情败露?
天哪,这领域竟有这样的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保姆抚养,眼看着她受到委屈也无动于衷:
一家人住在宽敞明亮的大别墅里,却让自己的儿子住在狭窄憋屈的小房子里;对“正牌公主”无限宠溺,却让另一个儿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外室生的私生子?
呵……呵……原来是这样!
忍了十多年的委屈在那一个瞬间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被“小霸王”的母亲扇的留下五个手指印的脸,换来了亲生父亲的几箱牛奶,几包红枣。
被江宏勇踢的撞晕了的脑袋和头顶上的青紫大包,换来了自己和妈妈在佣人房里的暂住权。
正室回到“文曲小苑”扮演孝顺媳妇的时候,私生子就得像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