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邪门”建议他可以用树叶编制草裙,这事听起来容易,可是实际做起来绝不是那回事,树枝围着腰部绕成圈,是能形成一片绿色遮挡物保护住重要身体器官,但是他一迈腿跑步,树枝里那些毛毛刺刺就会在他皮肤上又磨又搓,更关键的问题是,那儿的皮肤多娇嫩啊,一边跑一边刺,又有谁能受得了?!
燕破岳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十六年养成的跑步习惯,因为缺了几件衣服,正在发生巨大改变。他的耳朵竖得和兔子似的,以雷达搜索信号波般的宽频率,警惕地监听四面八方,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让他立刻做出反应;他的眼珠子,更是活像重机枪扇面扫射,不断在眼眶中扫啊扫啊的,将面前的视野拓展到最大化,只要有人出现在他面前,绝对无法逃脱燕破岳的双眼。
而燕破岳的奔跑动作,更开始无限向猥琐流发展,怎么看都和偷地雷的鬼子有得一拼。这条路只是跑了四遍,哪儿有石头可以躲藏,哪条天然水沟能够钻人,哪块的草丛比较茂盛,这些平时鲜少有人注意的细节,燕破岳就已经记得清清楚楚,跑到第五圈时,甚至闭上眼睛,他都能把眼前的路用笔画出来。
不是他资质太高,天生就是做忍者的料,实在是,实在是……太丢人了!
“啊!”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年轻女孩的尖叫,燕破岳霍然转头,就看到在右侧草丛中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她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可是挡在眼前的手指,却可疑地张开一条太过明目张胆的大缝,在她的脚边,还有一只装了一半野菜的竹筐在地上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这个小女孩应该是附近山里人家的孩子,她在山上摘野菜,当然没有理会那条羊肠小道,而是仗着腿脚轻便能漫山遍野地乱窜,也就是因为这样,燕破岳一个不小心,竟然让她从侧面迂回成功,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中间隔着几根合得不怎么严密的手指,燕破岳心中不由狂叫了一声:“惨了。”
在这个时候,对一个小女生扮小绵羊,那无异于班门弄斧,而且很可能发生同性相斥的惨剧,燕破岳心头电转,他突然嘴角一斜,脑袋一歪,双手微曲,抬到胸部,做鸟爪状,就连他的双腿,也撇成了弧圈形,紧接着,他的嘴巴大大张开,舌头卷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含含糊糊地对着面前的女孩,喊了一声尊称:“妈妈……”
女孩子一下被燕破岳的出彩表演给震惊了,就连双手从眼前塌落也浑然未觉。
“远看金鸡独立!”
燕破岳在心中念着打油诗,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主动向女孩挪动了脚步,只是他走路时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在棺材里埋了二十年,终于重见天日的僵尸……先是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在立定后,又拖拽着身体,将右腿慢慢拽了上来,那个缓慢,那个吃力,那个举轻若重,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患重症。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嘴角还在撇啊撇啊的,就连那根舌头,都在不停地卷来卷去,最让燕破岳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他这么一折腾,就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转眼就有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征兆。
“近看骏马抬蹄!”
在心中念出第二句密法口诀,燕破岳身体向后侧仰,一张扭得不成人形的脸,无语对苍天,仿佛正在控诉着什么,可是旋即,他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智商绝对接近于二百五的“天真”笑容。
女孩的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只手雷,就连燕破岳都替她担心,会不会下巴突然脱落。
“细看小儿麻痹!”
恶狠狠地在心底念出最后的总口诀,在同时,燕破岳也对着面前一直坚守阵地,不肯当逃兵,摆明要将热闹看到底的小姑娘,发起了最后的决死攻击,他又是金鸡独立,又是骏马抬蹄,又是天真笑容,又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对着面前的女孩,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妈妈,妈妈,妈妈,乖乖好饿,要吃奶奶。”
“啊!”
小女孩看到燕破岳再次向自己靠近,终于不胜负荷,发出一声比刚才惨烈百倍的尖叫,连地上的竹篮都顾不得去拾,掉头转身就跑。
看着丢在地上的竹篮,燕破岳深思熟虑了零点零零零一秒钟,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小姑娘去把竹篮还给人家。
当燕破岳黑着脸回到水塘边时,他迎来了一连串的掌声,还有“邪门”老师充满赞赏意味的笑容。
“忍者有四项基本准则必须遵守,一是不能滥用忍术;二是为达目标,可以舍弃一切自尊不择手段;三是必须守口如瓶;四是绝不能泄露身份。”“邪门”打量着燕破岳,脸上流露出的欣赏,怎么看都像是真的:“你才开始训练,就已经掌握了四分之一的忍者准则了。”
他是在夸他呢,还是在骂他呢?
燕破岳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平时表现得那么温柔善良。在他“小儿麻痹”过一回后,他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老师,商量件事行不行。”燕破岳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平时他脸上的表情真的不会这么丰富多彩,但是为了自身生理与心理双重健康考虑,他还是建议道,“下次再罚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