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在了。
在几十米外的草丛中,已经无力爬起来的萧云杰,正在向他挥手道别。在强敌已经追上,把他们两个再绑在一起,就会一起完蛋的时候,萧云杰选择自己翻下了担架,在担架上,用布条紧紧缠在上面的,赫然就是那只已经没有了电,里面却存着赌场罪证的手机!
看到裴国方呆呆站在几十米外,萧云杰真的急了,他嘶声叫道:“滚啊,滚啊,快滚啊!”
萧云杰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想要砸过来,可是他现在的身体,没有半丝力量,只将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投出了半米多远:“快跑啊,你跑了,我们至少还能活一个,你要留在那里,我们除了一起完蛋之外,又有什么帮助?裴国方,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犯傻了!”
裴国方知道萧云杰说得没有错,与其两个一起跑注定一起完蛋,还不如一个人带着手机去拼一个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可是看着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萧云杰,裴国方只觉全身的力量,在瞬间都被抽干了似的,前所未有的疲劳感猛地袭遍全身,让他累得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都不再拥有,就那么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上。
萧云杰瞪大了眼睛,还想要再喝骂,可是当他张开嘴,却什么也没有骂出来。他已经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裴国方是想要救他,才会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硬生生从生命极限中压榨出已经超越常规的力量,他为了让裴国方可以逃出去,自己翻下了担架,裴国方在发现的时候,失去了支撑他拼命的信念,早已经超负荷运转的身体,随之就崩溃了。
在短短六天时间里,他们相濡以沫彼此扶持,结下了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兄弟之义。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够活下去,可是当他们为了对方,而选择舍弃自己时,却反而因为失去了相濡以沫彼此支撑的力量,而一起陷入了崩溃。
两个人都再也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只能听着犬吠声越来越近。
在裴国方的位置,他亲眼看着几头军犬冲了过来,他亲眼看着波刚带着一脸大仇终将得报的快意,大踏步走向萧云杰,他一边走,一边从身上拔出了格斗军刀,格斗军刀背部,那一排细细密密,犹如鲨鱼牙齿般锋利而整齐的锯齿,在瞬间就刺痛了裴国方的双眼。
“我操你妈的,有种冲老子来啊,你个没胆没种的?货,你除了向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下手之外,你还能干什么?我敢打赌,如果放下枪单挑的话,你连我外婆都打不倒,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货……”
裴国方真的要疯了,他破口大骂,他就像是一个骂大街的泼妇般,将所有他能想得起说得出的骂人的话全部脱口而出,他想要用这种方法让波刚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做除了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
波刚没有理会在几十米外破口大骂的裴国方,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大踏步走向萧云杰,出于一种老兵特有的直觉,他只用了一眼,就已经确定,杀了他侄子的凶手,就是全身是伤,躺在草丛上一动都不动的萧云杰。
波刚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却没有用手中的格斗军刀刺向萧云杰,而是突然把两根手指放进嘴中,打了一声响亮至极的口哨。副官去而复返时带来的三条军犬,听到口哨声,一起对着萧云杰猛扑过去,看着它们兴奋地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在不远处的裴国方全身都在颤抖,波刚摆明了就是觉得用刀子捅死萧云杰还不解恨,选择了驱使军犬,将萧云杰活活咬死。
一个爷们儿,一个汉子,一个有担当,敢为人所不能为警察,竟然死在了一群畜生嘴下,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一股不平不甘不屈不服的热血猛然涌上心头,他霍然抬头,透过头顶的树梢,瞪着头顶那依然一片阴霾的天空,嘶声叫道:“老天爷,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睛看一看,为什么好人就不能有好报啊?!”
随着裴国方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在丛林上空回荡,锐物破风声突然响起,跑在最前面的军犬,对着萧云杰放声咆哮。它的嘴里露出锋利的牙齿,就在它准备享受属于自己的盛宴时,一支尾部装着白色羽毛的羽箭就迎面飞来,直接贯进它大大张开的嘴巴里,它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羽箭贯穿身体,一头栽倒在地上。
“嗖!”
锐物破风声响起,第二只军犬看着一支一点五米长的梭镖迎面飞来,它的眼睛里露出极度惊恐,但是它跑得太快太欢,根本没有办法躲开这枚梭镖,眼睁睁看着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绝对惊人的穿刺力,在瞬间就把它的身体钉到了地面上。
第三只军犬,它的动静最小,跑着跑着,莫名其妙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只有眼尖的人才能看到,在它的右耳里,多了一枚用竹筒吹出来的三寸短箭。
眼看着三头军犬突然一起受到攻击,波刚猛然瞪大了眼睛,他可是最擅长丛林作战的“山兵”,可是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些突然发起进攻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悄悄渗透并接近了他们,甚至近到了足以使用冷兵器的程度。但是在这个时候,波刚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瞪圆眼睛挥起手中的格斗军刀,对着萧云杰的胸膛狠狠刺下去。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