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穿着黑袍的身影踉跄着从不远处的枯草堆中爬出来,巨大的帽兜将其面容隐藏在人,仅能从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感受到此人的年轻。
他看了看那周长老一闪而逝的身影,当即稍作沉吟,便步履维艰的朝着山下走去。
耳畔惨叫声不绝如缕,这群神秘人不知何方神圣,他们的目的亦神秘莫测。陆玄连头都不想回,飞速朝着远处遁去。
百炎水妹等人的死活已经不管他的事了,先不说如今大难临头,朝不保夕,就算陆玄有能力去掌控一切,他也不再愿为不值得的人付出精力。
生死各安天命吧。
至于李长老,那更不是他能管得了的,理观境强者若是不能冲破重围,那么他上去岂不更是白白送死?说不定还会成为李长老的累赘。
说起累赘,他的内心便涌现出些许悲凉,人之为人,谁人经得起如此试探?毫无价值的人注定会让人在左右摇摆的折磨中坚定的选择遗弃。
甚至对凝玉来说亦是如此。陆玄想起那笑靥如花的面容,内心之中五味杂陈。
就这样,他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来到断天山脚,再往前走就是那坐落在旷野上的村庄。
那些被凶猛兽潮肆虐的村庄显现出较之以往更为肃杀的氛围。
瑟瑟的寒风吹拂着这里的一切,陆玄小心翼翼的看着狼藉一片的四周,内心中泛起奇怪的感觉。
按照现场的痕迹来看,无数村民皆以一种惨无人道的方式而死,尸体曝晒,光天化日之下竟无人收拾。
难道说周遭诸城并未派人出来围剿兽潮守卫百姓?
但那些魔兽呢?
寂静的村子寂静的让呼啸的风声格外清晰,除此之外,其中夹杂着那破烂不堪的木门在强劲北风的吹动下摇摇欲坠的吱呀声。
连最后的烟火气都悄然无踪了。
他四周寻觅,试图寻找到哪怕只剩半口气的生命,可他这种努力注定徒劳,那连完整的人形都找不到,如何还会有生命的存在?
鼻底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味,邪佞之感油然而生,他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严重的伤势迫使他不得不找到一个茅草堆,调停内息,感受身体的变化。
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真气犹如寻找到源头一般朝着陆玄的身体涌来,起先稀薄异常,淡如炊烟,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真气宛如骤然而起的水纹般扩散开来。
以陆玄的视角来看,那久违的真气再度盈溢在他所能感受的范围之内,大荒之气所赋予他的不仅仅是坚韧的经脉,更是对天地之间本源至真至纯的真气的把握。
说通俗点,那就是他省去提纯真气的过程。众所周知人在修炼冥想以通达天地万物之际,那真气就相当于原初材料,人体只有通过周而复始的运转,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将其提炼到更符合本体特性的程度,才能达到引为己用的效果。
而通天路中渗透而出的大荒之气,无异于删繁就简,从而增强天人感应。
这也就造成了现在这种状态,陆玄所能感受的天地精华,已经绝非往日可以媲美的。
“师父,经脉融合到现在这个程度,是不是就意味着大功告成了?”陆玄的意识来到通天路中,虽然通天路已经与他的肉身融为一体,可它自成的空间并不会因此消散,相反,他的脑海中清晰的感受到那自辟的空间所蕴含的法则。
能够领悟其法则,那么便意味着他能够掌控这片空间,再不济也是走在彻底掌控的路上。这也是通天路认主的表现。
此时的萤草身体晶莹剔透的不像话,就像是刚煮熟的鸡蛋,呈现出一种极为良好的透光性。
“如此便算是融合通天路,但是你需要注意的是,融合之后和融合之前那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萤草似乎连说话都懒得说了,虚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散。
陆玄注意到连接在她身上的那些管子正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上吸取不可名状的东西,将其形容为液体未免有些偏颇,但若是将其形容为气体那又显得不尽真实,那种真实的质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体验,仿佛是一场灵魂的洗涤。
“此话怎讲?”陆玄深切的知道此时的自己完全是站在一个全新的起点,如果没有对未来的规划以及对修炼方式利弊的了解,势必会走上弯路,甚至可能南辕北辙。
“首先一点我需要强调的是,你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肆意妄为的受伤,指望通天路可以为你治愈。你应该做这样的心理建设,如果不想死,就尽量避免以身涉险,万事讲究个实际,哪怕是在破立与平稳的取舍中,也尽量要为自己做万全的准备。”
陆玄听到这里有些疑惑,不解道:“为何融合通天路反而会限制其效用呢?”
“你要明白这之间存在的前提,当你尚未融合通天路之时,它作为你身外之物,尚且能够以神器的尊威给予你帮助,但当你将其融合,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自然会与你的身体达成一致。而你的身体就是那层压抑其功能的禁制,你唯有体悟天道,突破肉体与思维的极限,方才能拓宽通天路的功能。你看见身后的那阶梯了吗?”
陆玄闻言便朝着身后望去,只见那高耸入云霄的九座宫殿如万方仰德的君王般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