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鹤抬起泛红的眼眶，身体紧绷如同拉直了的弦，他死死盯着季怀瑜，心底地焦躁和恐慌铺天盖地一般涌来，只觉得脚下有什么空洞正在扩大，准备将他拉进泥沼之地。
多可恨啊。
花千鹤耳边突然出来这么一道声音，眼前忽然出现了些许残影。
他知道这是心魔正在滋生地征兆，但是却分不出丝毫心神来压制。
“让开。”
花千鹤嘴角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季怀瑜先是愣了一下，只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花千鹤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只当他是骤闻噩耗，悲痛过度。
“千鹤师弟，你现在这个样子恐出什么意外，我必须等到清虚子长老来了之后再将你交给他。”
花千鹤眼前越发昏沉，目光所及地一切都已经遍布了一层红影，他的耳边轰鸣不已，时不时可以听到小女孩清脆地笑声。
他意识不算清晰，却知道这是心魔作祟，穆千瑶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寥寥几次，不是讽笑，就是一闪而逝。
他只在梦境中见到过她如此的开怀大笑，说来也可笑，他筑基已过百年，早已不需要休息，可是仅仅以为想在梦中多见她几面，便常常强迫自己入梦。
虽然即便入梦也不一定次次都能见到她，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花千鹤甩了甩头，压制着体内汹涌翻滚地灵力，抬步想要越过季怀瑜硬闯出去。
季怀瑜却将身后古琴解下，抱至胸前，默默叹了一声，然后手指搭在弦上拨弄了一下，“千鹤师弟，抱歉了，你现在这种情况，出去了，不但影响自身，还可能会祸及其他弟子。”
一道屏障在花千鹤身前落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花千鹤用仅存地离职艰难挤出来一句，“你和我动手必输。”
更别提他现在滋生出了心魔，修为又虚张了一大截。
季怀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没在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温和地越过花千鹤，看向他身后站着的众多弟子。
修真界内，满二十四岁之后修士才算成年，因此现在青云阁内站着的，看起来都是些半大地孩子。
“这里突发了些状况，不太适合师弟师妹们久待了，还望移步去朝棠室内，继续办理没完成的事务。”
众弟子连连点头，门口站着的这两位，在扶摇派整个门派乃至于整片修真界，都赫赫有名。
季怀瑜既然已经发话了，这两个人看起来也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手，他们哪儿来这么多命还在这里久待。
季怀瑜微微颔首，表示歉意，眉目如同远山秋水，带着含蓄地漂亮。
在场看着他的弟子许多都怔了神。
这时间就是有这样一种美人，面貌称不上是绝色，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风姿卓越，可称为世间清绝盛景。
“儒和。”
季怀瑜微微偏头，看向一开始传音叫他过来的那个弟子，“你就去给师弟师妹们带路吧，快去。”
儒和被他这一声叫的回过神来，红着脸慌忙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