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捂着胸口瘫坐在暖榻上。
现在还是一阵阵后怕。
织造坊上上下下都是魏书临安排的人竟然都让司马家的人混进来了,那若是他们想要一个人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唐娇更加担忧远在京城的陈培尧了。
他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啊。
因为这事,下午唐娇回唐府时魏书临安排了许多人保护,一路上格外引人注意。
回到唐府唐娇刚坐下,太子那边又过来人说太子要见她。
冬日天黑得比较早,为了安全唐娇特意回来的比较早,到了太子所住的院子天还是亮着的。
太子的贴身护卫在外头等着,看到她进来请他进去,把胖丫拦在了外头。
唐娇只得自己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暖和,太子去坐在外间的暖榻上看着折子,手边的小桌子上是一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茶壶。
唐娇行礼问安,太子头都没抬:“坐吧。”
太子对面的位置空着,唐娇自然是不敢坐到对面,搬了一张凳子坐到距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
太子也没着急吩咐什么,还在看着手里的折子,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水壶中沸水的声音。
唐娇低垂着脑袋,忍不住抬眼看向太子。
之前魏书临说他被砸伤了脑袋,而且这段时间他对外一直说是休养不外出,唐娇以为他受伤挺严重,可目前看着他面色红润,丝毫没见身体抱恙。
她自认为自己打量的视线不着痕迹,却没想到还是被太子捕捉到了视线。
他抬眼看过来,唐娇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神。
唐娇赶忙收回视线:“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太子把手中的折子合上放到小矮桌上,“收到陈培尧的信了吗?”
“还没。”唐娇如实回答。
“不用担心他,他如今一切都好。”
“是。”
太子视线落在她身上,瞧见她低垂着眉眼一副乖顺的模样。
“织造坊那边如何?”
“谢殿下关心,都已经交给魏先生处理了。”
太子点头,又问:“这些时日本宫住在唐府,可有给你们带来困扰?”
“没有,殿下为了百姓社稷,民女也只能给殿下提供这些举手之劳,殿下大可放心在府上休养。”
太子轻笑,“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你看我这样子是需要休养的模样吗?”
不需要。
可这样的实话唐娇也不敢说。
“我不过是借着休养躲在这里罢了,司马家那群东西太过烦人,本宫不得不防着。”
唐娇默默听着。
她在想太子跟她说这些是何目的。
总归不是跟她闲聊吧?
“你也小心着身边之人,如今陈培尧一回京城风头正盛,司马家的人恨不得抓住他的把柄或者软肋。”
“陈培尧这人什么都好,可是在感情上多少有些固执,明明有最为简单的法子却总是钻牛角尖。”
“他这般给我制造了很多困扰,有时我都在想,若是没有你的存在他是不是行事更为冷静些。”
他说这一番话唐娇一时间弄不清楚他的意思,不禁抬眼对他露出几分疑惑的表情。
太子轻笑道:“想来陈培尧是没跟你说过,他近来一直在忙着进内阁,按照我们的计划他只要赢得张首辅的信赖,迎娶张家小姐,事情一切都好办。”
“本来事情也是这样进行的,可上次见面,他突然对我说停止这个计划,他虽没说为什么,可我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你。”
“如今还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进内阁。”
太子轻飘飘的语气说完这些,唐娇心口却闷闷的。
第一反应自然是震惊和难受。
因为陈培尧竟然有娶别的女人的心思。
虽然后来终止了这个计划,可唐娇心里依旧像是埋了一个疙瘩。
那段时间他们信中甜言蜜语,可陈培尧还是有这样的想法。
她如何不难受?
太子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轻叹一声:“本宫也不是要欺负你,可跟张家小姐比起来,你对陈培尧的用处确实不大,按照我的打算,不应该是留着你的。”
他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唐娇心口像是堵了一团石头,硌得难受。
“可殿下为何还是留民女一条命呢?”
唐娇尽量让自己语气没有任何幽怨。
对于太子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这种人的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有用和无用两种区别。
他慈悲才留下她。
“简单啊,因为你救了褚白露的性命。”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唐娇微愣了一瞬又抬头看向太子。
“褚白露?”
可这个姓氏对于唐娇来说不陌生。
因为她隐约记得上一世陈培尧的夫人就是姓这个。
可是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死了,之后陈培尧也没续弦。
“嗯,镇北王世子。”
说起来这个太子神色逐渐柔和。
镇北王世子……传闻不是已经死在了战场,为何被她所救?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