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第一时间让人通知了唐九德。
异面缂丝丢了,或许会被京城的贵人怪罪。
一听这个唐九德哪里还坐得住,慌忙过来,鞋子差点跑丢。
“怎么回事?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丢了?”
“你做什么吃的?也不把东西保护好!”
唐九德上来就开骂。
陈培尧坐在茶桌前本来平静的神色因着他这话拧紧了眉心。
“娇娇是最不想弄丢东西的,您与其责备她不如想怎么把东西找出来。”
陈培尧的话总是让唐九德镇定了一些。
“知道你做这东西的人不多,肯定是这些织女,见这东西值钱就偷走了!”
“给我仔细盘问,要是还不招就给我送到衙门,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嘴硬。”
这十个织女因为唐娇丢东西本来就挺紧张,此时听唐九德这话,她们脸色都吓得惨白,一个个跪下来求饶。
唐娇拧眉看着,上前要去阻拦把她们带下去的护院,陈培尧拉住了她的手腕,小幅度对她摇了摇头。
唐娇强忍下胸口里的火气,就听陈培尧对唐九德说:“既然要查,那索性把唐府所有人都查了吧。”
“阿尧你也跟着胡来?唐府也就这些外人,怎的以前唐府从未失窃,她们一来就闹出这种事?”
陈培尧的镇定跟唐九德形成鲜明对比,他平静开口,“可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府里又招了一批织工,怎的不审问他们?”
唐九德愣了一下,“不可能,那些都是咱们唐家的亲戚,怎么会做出这种坑害唐家的事?”
陈培尧没说话,唐九德着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开口骂两声唐娇。
顾有为跑进来时那群护院正在院子里挨个询问织女,他先是隔着窗子看到了无虞的唐娇,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平复心跳,顺便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整理了一番走进屋里,也才看清了屋子里竟然还坐着陈培尧。
视线落在陈培尧身上,同一时间对方也看向他。
这警觉性让顾有为怔了一瞬,随后给唐九德他们问安。
唐九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见到他也没好脸色,劈头盖脸地又是一通骂。
顾有为全都受着,直到唐九德骂完他才抬头。
“老爷,昨晚这些织女走的比我还早,偷窃缂丝的定然不是她们。”
“不是她们难道还是唐家人吗?”唐九德一阵怒吼。
顾有为没再说话,站到了旁边,视线落在唐娇脸上,却没见对方看他一眼。
他想唐娇一定很着急吧。
很想上前安慰她,可唐九德在,他又做不了什么。
外面审问那些织女的护院没一会儿进来,如顾有为所说,昨日她们一起离开的这院子,比顾有为走得还要早。
今早上她们过来是跟胖丫一起开的院门。
她们都能相互证明,窃贼不是她们中的人。
唐娇适时抹眼泪,委屈状道:“爹,你可要帮女儿找到那缂丝啊,不然京中贵人拿不到这东西,女儿死定了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唐九德烦躁,“能怪旁人吗?当时你怎的就不知道把东西收好?”
唐娇抽泣,“女儿都把东西藏到那破柜子里了,想着这里面应当是没人知道它的贵重,可那窃贼放着上锁抽屉不开,偏偏找到了缂丝,明摆着就是奔着那缂丝来的。”
“他既知晓这东西对于咱们唐府的意义,还要窃走,这是故意要让咱们一家去死啊。”
唐九脑袋嗡嗡响,差点晕倒。
陈培尧默默看着唐娇,仔细些还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时间还早,窃贼若是府里的人,定然是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拿走,搜查就是了。”陈培尧平静开口。
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唐九德大步迈出门,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吼,“搜,把整个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唐九德吩咐下去了,唐府大门小门一关,随后挨个院子挨个房间搜查,任何角落都没放过。
这可是宫里贵人定下的东西,若是找不到了,贵人降罪下来,他们全府一个都活不了,所以没人敢不配合调查。
这下藏在人群里的唐六彻底慌了。
他只知道那副缂丝好看,能卖大价钱。
可唐娇并没有告诉过他那缂丝竟然是给宫里的贵人做的啊。
要是知道,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偷京城贵人的东西。
他急得脸色发白,脑袋空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办。
本来想找个机会溜出去先把缂丝从他住的地方丢出去,可他一动负责看着他的护院就把他推回来。
唐娇隔着窗子往外面扫了一眼,不止是唐六,除了小豆子之外的几人神色都很奇怪。
陈培尧站在她旁边也看着院子的方向,“看来平日里你没少纵容他们。”
唐娇轻笑,“欲擒故纵。”
若是没有纵容,他们怎能起贪念,有了贪念在合适的时机就会动手。
这五个人,没一个干净的,那个唐六,不过是她来把事情弄大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