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又等了两日,找到了一个管事,是自荐来的。
叫魏书临,曾经岭南那一带做过地方县丞,后辞官赋闲在家。
人挺通透,谈吐也不凡,唐娇当即把人留了下来。
眼看着上品那边还没消息,唐娇让魏书临开始打探其他出路。
唐娇倒没有很着急,即使没有了余家这条路,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只是唐九德却不淡定了。
一开始还满心期待着靠唐娇攀上余家这条人脉,却不成想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余家那边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唐九德第一个坐不住。
这天晚饭,在饭桌上就发了脾气。
“生意都没成你说你养这么多人作甚?”
“我说你就是死脑筋,还要等着人家给你信儿吗?你不会给人家送礼打探一下消息吗?”
唐娇神态自若地吃着饭,明氏有话不敢说,唐不凡更是惶恐。
唐九德还想继续骂,一直没发出动静的陈培尧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唐九德视线落在他的饭碗上,语气瞬间就变成了贴心的父亲,“尧儿吃这点就饱了?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
“没有。”
陈培尧擦了擦嘴角,起身时看向唐娇,“娇娇不是有事同我说?一起走吧。”
唐娇,知道他这是给她脱围,放下碗筷跟他一起走。
走出了饭厅唐娇吐了一口气,“谢谢哥哥。”
两人并肩而行,胖丫和墨童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陈培尧视线扫过她眼底,即使天色昏暗,还是能看清她眼底青色。
“最近没睡好?”他问。
“这不是忙着缂丝的生意嘛。”
其实是因为上次见过顾有为之后就没睡过好觉。
最近总是反反复复想起来上一世的事情。
“需要我帮忙吗?”陈培尧问。
唐娇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说的是生意上的事情。
唐娇知道只要跟他说,他定然能办到。
可如今他也是保命才躲到唐家,没必要冒险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
“为何不要我相助?”
陈培尧又看向她,唐娇露出很是轻松的笑容,像是不知疲倦。
他也发现了,唐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般乖巧。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她敢于和愚昧的唐九德抗衡,如今所做的生意也是在试图挣脱开唐九德的束缚。
她比大多数的男儿都要让他另眼相看。
唐娇不知道他的心思,听他这般问一阵无语。
为何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知晓哥哥是为我着想,可哥哥若是要帮我,肯定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不想让哥哥为难。”
其实只是单纯地不想给唐家带来祸害,因为她知晓陈培尧背后不是一般的仇恨纠葛。
陈培尧却怔愣了一瞬。
这小狐狸竟然还有为他着想的一天?
这感觉还挺……高兴。
胸腔里被这种欢快的情绪充斥着,他竟觉得今日不慎明亮的月亮甚是美好。
两人并肩而行,说着一些有的没的,随后分开各自回了院子。
这一晚,陈培尧罕见的没有梦到折磨了他两年的那个夜晚。
可梦里,又出现了一个扰乱他心神的女孩。
早上唐娇是被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她坐起来就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冷意,赶忙又躺回到了被窝。
一个喷嚏打出来惊动了外头的胖丫。
“小姐可是要起床?外头正下着雨呢。”
唐娇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把脸放在膝盖上打着哈欠,不甚清醒。
“今早上邹娘把新衣服送来了,小姐您试试吗?”
唐娇癔症了好一会儿才让胖丫把衣服拿过来。
月白色锦缎,是时兴的款式,针脚细密也很厚实,这个天气穿正好。
吃了早饭唐娇去了西边院子。
几名织女都是手脚利落的,学东西也快,如今独自完成一副简单的缂丝不成问题。
唐娇清闲下来也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几位织女一边聊着天一边做事,唐娇听他们说着各家的家长里短挺有意思。
也就在这时魏书临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两人都撑着伞,唐娇隔着窗子没看清,只能看见后面那人身形高挑。
魏书临在廊檐下收了伞,抖干净了身上的雨珠方才进来。
他而立之年,长了一张严肃的脸,穿过外间厅堂走进来织女们噤了声。
“小姐。”
他礼节周到,等唐娇应了声才直起身。
“先生这会儿过来,可是生意有着落了?”唐娇放下了拨子,请魏书临坐到旁边的茶桌前。
“确实联系到京城一个商队,不过他们给的价格低,而且需要大量现货,我正与他们交谈。”
顿了一下,魏书临又道:“不过,还有另外一事。”
“先生请讲。”
魏书临欲言又止。
“方才进府,老爷把我喊过去,给我塞了一个人,说这孩子头脑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