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飘得忘乎所以?”
纪老太公举起手就要扇纪景延一个耳光。
巴掌在即将触碰到纪景延时,又含痛撤回手,对着自己连扇了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用的力道,竟然让他嘴角沁出了血丝。
“逆子!为父几次三番告诫你,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竟然还是生了这非分之想!”
纪景延拳头不断地捶打着地面,不多时,右拳的皮肉便被擦破,依稀可见里边的骨头,“凭什么纪辞生来就能拥有,而我筹谋多年却落得满盘皆输!”
纪辞惋惜地摇了摇头,“筹谋争取,力争上游,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该轻贱人命,枉顾他人生死。这样的人,如何做纪家表率!”
纪景延再开口时,已是理不直,气也不壮,“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纪老太公咬了咬牙,压下眼底的失望和沉痛,跪在纪辞面前,“纪家不肖子孙纪景延残害同族,罪不容诛!不配参加集萃试,这场比试,缘缘不战而胜。即刻起,缘缘便是纪家第三十七代家主!”
纪老太公下跪,其他人也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家主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洪亮的声音,震得纪辞耳膜阵阵发疼。
纪老太公没给纪辞反应的时间,又对她重重地磕头,“家主,纪景延、纪临檀罪大恶极,当严惩不贷。然,我为父为兄,未尽教导之责,才致使他们铸下大错。他们二人之罪,我愿一人担下。”
纪辞侧着身子,避开纪老太公这一跪,弓着身子要扶着他站起,“堂叔祖父,快快请起!您是长辈,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我了。”
药老也跪在纪辞面前,“家主,我深知罪孽深重,不求你网开一面。只求,家主看在我今日的功劳,在我死后,能在牒谱上,重新记下我的名字。”
纪景延看到佝偻着身子的纪老太公,紧咬着唇,一颗心无比难受,似乎被人反复地挤压揉搓一般。
陶融握住纪辞的手,微微用力地捏了捏,“去吧,大家都等着你。”
纪辞走到文墨坛的最中心,环视着周围的纪家子弟,“今日,我忝居纪家家主之位。纪景延勾结纪临檀,残害同族,罪孽深重。念在纪临檀及时悔过,功过相抵,便免除死罪,余生留在纪家宗庙抄经祈福、救治纪家子孙。终老之时,名字重回族谱。”
药老的浑浊的双眼,霎时便亮了起来,“家主宽厚!”
纪辞定定地凝视着丧气的纪景延,许久后,才轻叹地将他扶起来,“纪景延,你铸下大错不假,你一力撑起纪家八年也是真。你虽一时走上歧途,却的的确确是纪家最合适的家主人选。”
纪景延身上伤得不轻,站起来时,全身都痛得发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罪孽深重,一死了之太便宜你了。所以,我要让你当纪家家主,用余生来偿还自己的罪孽。”
本该欣喜若狂的纪老太公,却毫不犹豫地拒绝,“景延身负重罪,家主之位即便是空悬,也绝不能让他继任!”
“堂叔祖父,既然你尊我为家主,我说的话,便是命令。即日起,家主之位由纪景延担任,纪绍从旁辅佐,二人平起平坐。”
纪景延怔怔失神地望着纪辞,“你……为何要如此?”
他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却是她不屑一顾的。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纪景延便觉得可笑至极。
“我早已说过,家主之位,从来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纪缘想要的。”
纪辞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才继续开口,“今日,我便会离开纪家,再也不会回来。纪景延,你下毒之事,我不愿再过多追究。对你唯一的要求便是,为纪缘立一个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