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举着一个汤包,语气懒洋洋的,“吃早饭没,要不要来口汤包,城西有名的汤包店。我早上特地去买的。”
颜澈槐面不改色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给自己接了杯水,才淡淡开口道:“绿艺城的合同都拟好了?”
沈初尧吞下一口汤包,“青羡前几天通宵加班,早就给你弄好了,不过他给自己放了三天假。陌易伺候他老婆坐月子,也没啥精力管。北铭回S市,目测要几天吧。”
他说完,坐直身体,还是说起了自己的疑惑:“不过你要那块地干什么,你知道你大舅子为了这块地耗了不少心血,前几天去竞标会,他气的不轻,带着人直接就退场了。你不怕他跟你未婚妻告状?”
颜澈槐抬头扫了喋喋不休的沈初尧,自顾自敲键盘,偶尔翻开一下电脑边的文件,没有说话。
沈初尧自讨没趣,耸了耸肩,很快干完剩余的汤包,拎着盒子往门外走。刚按上门把,他啊了一声,转身补充,“今晚大院聚会,别忘了。”出门后熟络地和秘书办的员工打招呼,笑呵呵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仲星风尘仆仆到达律清画室,已经是九点一刻了。
律清画室是B市远近闻名的大画室,老板洛清河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画家,据说是国外知名设计师洛曼的二儿子。他从国外的艺术学院进修,到处女画作《牢笼》获得国际大奖之后,选择来到B市,开了一家这样的画室。
仲星并没有专门学习过画画,只是偶尔闲暇时刻坐在家里画几个小时,拍点照片,传送到自己的微博上,却意外的被律清画室看中,成为了一名签约画家。按她自己来说,她只是个不知名小画手。
进门便是宽阔的展览厅,四面墙壁挂着各种形式的美术作品,还有许多名画巨匠的真迹。前来参观的人随踵而至。前台的助理路璐笑着和她打招呼,“老板已经在工作室了,听说昨晚在里面通宵,没回去呢。”
仲星推开里屋工作室的门,便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头发有点凌乱,下颌依稀露出青色的胡茬,穿着蓝黑的衬衫,依稀有些颜料沾染。细长的手指拿着一把刷子,全神贯注地给面前的画板着色。
洛清河注意到她,依旧看着画板,随口寒暄,“来了?”
“嗯,璐璐说你一晚上都在画室,大画家又在创作什么大作品了?”仲星打趣着洛清河,也将画板架起,分类工具。
洛清河虽然身为老板,但是和签约的画手却没有上司和员工之分,倒是处成了朋友。洛清河经常会给他们带些下午茶,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大画家。
他放下刷子,看着自己的画作,又看着低头挤颜料的仲星,“这幅画,我给它取名,叫《枷锁》。”
仲星抬头看去。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被铐上了锁链,手背上都是一条条的伤痕,不同层次的红色显得画卷栩栩如生,十分逼真。纸张上面有一只女人的手,男人的手努力向女人方向靠近,却够不到。只留女人的手留下鲜血,滴落到男人的手心。
洛清河看着眼前的女人,柔软的黑发被她束扎起来,侧脸小巧的鼻子,鼻尖有颗粉粉的痣,卷翘的睫毛看着眼前的画作,他不禁有些出神,随即一愣,薄唇抿着,握紧双拳。
“有什么寓意吗?”仲星转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洛清河收回目光,站起身,随意的解释,“没什么,目前先取这个名字。你慢慢画,我回去补觉。”套上一件外套,他拍拍仲星的肩膀,走出了工作室。
仲星静下心,先构思了一番,慢慢描摹。
……
仲星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赶忙拿起手机,给颜澈槐回了电话。那边铃声没响起多久,就出现了男人清冷的嗓音:“上午又忙着画画了?”
“嗯……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仲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顺了顺自己耳间的碎发。
颜澈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来车往,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夹着一根烟,任由它燃烧,不疾不徐道,“这么喜欢画画,就在家里画,天天扛着画板也不嫌麻烦。”
“这是我的工作!”仲星气鼓鼓的抗议。她知道颜澈槐一直对她的工作不满意,很多次让她辞掉好好在家休息。但是自从她从那场病中恢复过来,她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电话里传来小女人的不满,颜澈槐嘴角勾起,回到椅子边,与仲星在电话中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他靠着椅子上,袅袅烟雾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叼着烟,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随意地摊在桌面上,拿起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脚踩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鼻尖有一颗嫩红色的痣,冲着镜头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穿着警服,对着镜头微笑。
颜澈槐盯着女孩的笑容良久,却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她的模样。
十五岁的她躺在病症监护室,满身伤痕,脸上毫无血色,没有一丝生气。半年的治疗让她的身体得到了治愈,心灵上却出现了无法治愈的空洞。还有十八岁那年,她站在海岸边,徐徐的风吹起了她的发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