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怎么发上呆了?帝君还等着您呢!”小木头精不满道。
“啊?哦哦哦!我、我换个衣服就去,你去给帝君奉个茶,伺候左右。”我慌忙起身。
我心里有些发紧。复又想到不管帝君此番前来何意,总得先见着他才能知晓。这才心下稍安,勉强镇住了神色。
我换了身广袖长裙。又净了面漱了口,左闻右闻,觉得身上没什么酒味儿才放心出了寝殿。
前厅里,广陵帝君端坐软垫上,通身气派沉稳从容,香茗雾气缭绕,眼睑半沉,鸦羽般地睫毛低掩。远远看去,着实是副令人赏心悦目地景色。
我悄悄趴在门后,看着帝君,心里不自觉就加了速,也闹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攥了下汗湿的手心,咬咬牙,抬脚走了进去。
“小仙拜见广陵帝君。”我盈盈一拜。
“不必多礼。”帝君抬手虚扶。
“小仙不知帝君前来所谓何事?”我低声询问。
帝君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倒也没什么大事,下旬是百花仙子诞辰,百花仙子宴请众仙于群芳宫一聚。”帝君一顿,又道,“本君与百花仙子相识数万载,情同兄妹;仙子与本君府邸相邻,本君便替百花仙子跑这一趟。”
我心中略懵,不是很明白帝君何意,只又一拜,道,“劳烦帝君了。”
“听闻仙子在天宫内不甚走动,想来仙子对天宫众仙也不太熟悉,仙子若不介意,可以在百花仙子仙诞上本君代为引荐。”
我心下一惊,实在闹不清帝君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引荐这种事听起来略有些···亲密。
“帝君,此事对你会不会有些影响?”我小心翼翼道。
“无碍,莫担心。”帝君一哂。
帝君笑起来宛如春风拂面,直笑得我神魂酥麻,实在是英俊的很,让我不知今夕是何夕。
“那百花仙子诞辰上就麻烦帝君代为引荐了。”我躬身一笑,着实有些羞涩。
帝君说道,“本君府内有棵尘缘树,别的作用倒是没有,但可看凡尘俗缘。天宫日子清淡,仙子若感兴趣,可与本君回府去瞧一瞧。”
“自然是好的,只要帝君不嫌小仙叨扰便好。”我回道。
“自然不会,仙子若无事,现在随本君同去也可。”帝君邀请道。
我自然欣然同意,随帝君一同回府。
帝君府内。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帝君府内的摆设。
帝君府内建筑都很古朴恢弘,尘缘树则矗立在廊桥蜿蜒处。
尘缘树约三人合抱般粗细,枝干遒劲,鲜艳欲滴的树叶下结着一颗颗闪着橙黄光晕的尘缘果。
帝君走到树前,摘下一颗尘缘果,说道,“每一颗尘缘果都含着尘世间一段缘。”
帝君单手结印,口中轻吟咒语。尘缘果无风自飘,悬浮在半空中,果体明明暗暗的闪着光晕。
“仙子请看。”帝君站在我的身侧。
“来,喝吧。”一娇俏妇人端着药碗坐在床前。
“这什么药啊,这么苦,是不是熬焦了?”一个面丑个矮的男人一脸病入膏肓之气。
“熬什么焦,药还有什么讲究?喝!”那女人略强硬的喂给那病榻上的男人。
男子力弱,挣扎不过,被那妇人强行灌进药汁。
“你!你干什么你!”那矮男人愤怒至极。
那妇人却笑了起来,一脸娇媚狠毒,“我不干什么啊。”
那病榻上的男人却突感肠胃剧痛,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起来,他躺在床上不停翻滚挣扎,以此来减轻痛感的折磨,“疼死我了,你给我喝了什么?”
那毒妇嘴角含笑,眼神癫狂,望着病榻上痛苦挣扎的男人无动于衷,甚至隐隐有解脱之意。
那毒妇见那男人翻来覆去的喊嚷却仍不死去,不知是不是担心招来邻居问询,竟又将棉被紧紧裹在男人头上,试图将他捂死。
那男人本就喝了毒药,加之被那毒妇用棉被捂紧不过气,渐渐挣扎力度便小了下来。那毒妇只听见那男人在棉被里恶狠狠地骂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那毒妇听言,更是狠辣,手上力道越发重,那男人渐渐便不挣扎。
待男人再无一丝挣扎痕迹,那毒妇似不解恨,仍不松手。待过了好半晌,那毒妇发狠攥紧的嫩手才卸了力道。
男人已死的透透,再无活过来的可能。
那毒妇一眼不看床上死尸,娇媚眼中透出异样色彩,喃喃道,“西门官人······”
看着尘缘果闪烁的画面,我心内不禁长哦一声,已是了然,我叹道,“一段孽缘啊。”
一声轻笑自背后传来,帝君道,“想不到仙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悟。”
我羞赧一笑,回道,“哪有什么感悟,只是凡人大多为情所困,迷恋财权。我当初随着历任凡间主人同在人间征战的时候见得多了,见此场景不免有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仙子可还记得曾在凡间的主人?”帝君问道。
我迟疑,摇了摇头,“似乎不记得了,回想起来只觉得脑中混混沌沌的。”
奇怪,按说不该想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