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掠过的履带让王思言昏昏欲睡,她非常不擅长这种枯燥的工作,不过好在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即使不动脑,单凭长期重复动作的肌肉记忆,足以轻松应对。
另一边,周铭倒还行,因为他有平星月可供消遣,保持思维的活力。
‘星月姐,你觉得这种地方应该怎么出去?’
“从人类的角度看,存在无敌的怪异,但从怪异的角度看,并不存在无敌的怪异,就像咒力等级存在差距的两样物品间,存在伤害免疫,咒力等级更高的怪异,可以轻易摧毁咒力等级较低的怪异。
“当然,这个摧毁不仅仅指实体上的摧毁,也包括规则上的摧毁,如果你能摧毁一个规律型怪异的规律,让它无法继续按照既定规律运行,那么这个怪异的内在逻辑就会崩溃。”
‘有点复杂,我就想问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出口?’
“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
‘那如果没有该怎么办?这个怪异的运行规律是什么?我又要怎么摧毁?’
“呵呵,那你就必须自己观察了,你得知道很多怪异的形成看似无规律,但其实存在规律,因为怪异归根究底都是人类的想象集合而成,人的想象是存在逻辑的,不存在逻辑的想象,只是当事人忽略了自己潜意识的联想。
“就像梦一样,在梦里你可能会觉得常理全都消失了,但一切其实都按照规则运行着。
“你突然在梦里起飞,或许是现实过于压抑渴望自由,在飞的时候突然被飞机击落,或许是你对飞机有阴影,顺带着现实的压抑让你绝望,有自毁倾向,因此体现在飞翔的坠落过程中。
“同样,无逻辑的怪异也只是表面上的无逻辑,虽然探查这样的规则非常困难,但整体肯定有因果关系。”
周铭抬头看了眼周围,心想如果自己能把所有管理干部的武器抢过来,把管理人员全部杀光,那这个工厂流水线自然而然就无法运行下去了,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破解规律了呢?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你的想法风险太大,而且谁知道那些怪异干部是不是杀不绝的呢?”
看来需要更加细致的观察和思考,周铭心想。
在这里待的时间,似乎短不了了。
一想到要在这里待上较长的一段时间,周铭又开始担心起外面的情况,没了他去接管那些咒具,持有封禁物的那位同僚,或许就要承担被侵蚀的风险。
周铭对面,王思言发呆看着眼前不断掠过的空瓶子,一开始脑子里还有一些有趣的推理和想象,但很快她的想象就开始丧失逻辑。
她开始犯困,不得不想一些更加刺激的东西来提神。
与此同时,一个戴白面具的车间干部走到王思言身后,拍了拍王思言的肩膀,说:“你跟我来一下。”
王思言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微微咋舌,心想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周铭也注意到另一条流水线上,王思言被人类干部盯上,无端怒火从心底升起。
“现在发生冲突会很麻烦,你们基本没胜算。”平星月在周铭耳边说。
对平星月的提醒,他只能沉默。
他也知道现在起冲突没有胜算,但王思言跟对方走,那个干部肯定是回不来了,或许他的脑袋会被敲碎在小便池里,也可能栽在坐便器里,总之,之后谁看了现场,都会知道这是一场谋杀。
他不确定怪异会怎样处理这种事件,但如果怪异的行动模式偏向现实,那王思言恐怕会被枪毙。
平星月盯着不远处的王思言,随口道:
“现在的思言,就像悬在狼群里的一块鲜肉,任何一头狼看了都想吃,即使杀掉一头狼,另外的狼依旧会扑上来,只要她还活着,就只能注定被吃。”
对面,意图对王思言图谋不轨的监工,拿出腰间的手枪抵住王思言的后脑勺,厉声勒令道:“跟我过来!”。
王思言握紧了空玻璃瓶,随着五指发力,坚硬的瓶身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她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可乐瓶,若有所思。
只要她想,干掉对方是很轻松的事,问题是干掉他之后,她会被怎样处理……会被枪毙吗?
“不好意思,我正在工作。”王思言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对方,同时迅速将眼前的空瓶装箱,表示自己工作很积极……虽然她也知道这种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对方馋的是她身子,不在乎她干活认不认真。
监工举起枪托,往王思言的后脑勺狠狠敲下,怒喝道:“我说让你跟我来,耳朵聋了?!”
王思言“咝”地吸了口凉气,受到敲击的头皮阵阵发麻,如果是痛觉正常的人类,或许会直接哭出来,但她却只是觉得有些钝痛。
王思言咬紧牙关,攥实拳头,心里默默想道:果然还是直接去厕所杀掉算了。
最终,王思言放弃了思考,选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以往遇到这种人,她总忍不住想要进行一次肉与灵的分离仪式。
她用力放下可乐瓶,准备起身跟对方去一趟厕所,心里思考着要用马桶处死对方,还是用拳头处死对方。
“哎呀!”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另一名女工突然站了起来,“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