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惊异。
白龙王的控冰咒术不应该和任何物理规则有所牵扯,但他在之前的确展现出了违背物理学的力量,这难道是咒术的另一层境界吗?
如果是,那又是哪一层呢?
周铭看到暴怒魔挥拳击碎了白龙王脚下延长的冰柱,巨大的体型丝毫没能影响它出拳的速度和力道,力量渗透整条冰柱,上下齐齐裂成块状,中段化作齑粉。
白龙王脚下的冰面也四分五裂,在失去着力点的前一刻,他奋力踩踏脚下的冰面,像一匹在悬崖坍塌前一刻跃起的烈马一般,跃向暴怒魔的脸!
他舒展的身躯展现着强大的韧性……还有刚猛无匹的暴力!
双方在空中对峙,这一刻白龙王高于暴怒魔!
一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一方凌空跃下,挥下寒冰铸就的大刀!
冒着森森寒气的冰刀贴着暴怒魔的长嘴扫过,一片肉被削了下来,肉下露出森森的白骨。
暴怒魔锋利的牙齿咬住了白龙王的肩膀,他像一块肉被对方叼在嘴里,冰甲在巨大的压力下碎裂。
趁着冰甲碎裂的空隙,他从蜥蜴的口中逃离,朝着地面自由落体。
他在坠落的同时,旋转身体,手中的刀刃随着它的身体做圆周运动,刀锋一路向下,从暴怒魔的胸口到腹部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内部飞溅的血水在溢出皮肤的瞬间被冻成冰柱,伤口周围也敷上一层坚硬的白霜。
白龙王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暴怒魔抬脚将他踢到几十米外的墙面上又弹回地上,巨大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抬起脚对准还没来得及站起的白龙王踩下!
单身贵族没等无害女贼说下令就笔直地冲了出去,像一根误发的箭矢。
而这恰恰也是无害女贼刚好想让他做的,作为隐者中的精英分子,他们对战局有着最基本的判断力,如果现在还不出手,那白龙王必定会死在暴怒魔脚下。
那一只巨脚落下,踩在了一面无形的屏障上,白龙王翻身时对方的脚底距离他只有三十公分,那密密麻麻有序排布的鳞片清晰可见,像刀片一样。
他翻身滚出对方踩踏的范围,巨脚在身后落下,头顶传来一声又一声愤怒的咆哮,巨大的石刀在暴怒魔的拖动下沿着弧线横扫,石刀和地面擦出飞跳的火花。
白龙王在破碎的头盔下嘶吼,对着这头高大的巨兽放声咆哮,面目狰狞。
刚才那一脚已经让他的肋骨已经断了三根,或许内脏也受到了损伤,但这些伤痛他浑然不觉,他脑海中听到最后女友的声音,他试图想象出当时她所经历的场景。
她的敌人会和眼前这头怪物一样高大吗?
她在受伤时痛苦吗?
她是否曾后悔?
是否曾想到过他?
白龙王想要知道答案,但他却无法想象出来,他只知道自己最后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一想到这一点,他心中的愤怒,就像浸满油脂的棉布落入火焰,瞬间被点燃了,他憎恨自己也憎恨怪异,唯有挥舞手里的刀刃击败眼前的怪物,才能洗刷那一份陈年的不甘。
“额啊啊啊!”
其他人看着白龙王咆哮,一半破碎的面具下是一张沧桑的脸。
无害女贼皱起眉头,沉声道:“你能帮忙吗?”
她这句话是对罗刹面说的。
罗刹面望着眼前的怪物,缓缓地摇头:“不行,体积是个问题,我的刀也有休眠的时间。”
他的咒术是将他造成的斩击伤势转移,而如果继续让无害女贼作为转移的靶子,那么最大面积的伤口必须从人体的侧面纵向一刀两断。
但即使如此,这种面积的伤势在暴虐魔身上也不算什么,别说给它截肢,甚至连白龙王刚才的攻击都比不上。
若是亡樱之刃还能继续使用亡灵之火,那或许还有尝试的价值,但现在亡樱之刃已经休眠,需要大量的杀戮才能重新唤醒……此时此地,显然没有杀戮的环境。
周铭的脑子没有停止一刻转动,暴怒魔的能力已经显现了一部分,就是受伤之后会被激怒,而激怒之后不管是动作还是攻击欲望都会大大增加,除此之外,对于他们这些挑战者,倒是没有实质性影响。
虽然愤怒的情绪会慢慢滋长,但并不像怠惰魔那样,连人的伤害都能免疫。
白龙王和单身贵族已经参战,车厢里的人只剩下他、罗刹面、无害女贼、蒙面侠盗、王牌后勤、刘顶天、正义小子。
无害女贼和王牌后勤,还有刘顶天三人在这种粗暴野蛮的战斗中完全没有出场的资格,蒙面侠盗虽然能强化身体,有着不错的战斗力,但在蛮力的较量中,想要比过暴怒魔是不可能的。
两者就像银背大猩猩和霸王龙,你可以说银背大猩猩力气很大,但你要说银背大猩猩能揍疼霸王龙,恐怕有人会笑到失禁。
至于失去了一条胳膊的正义小子,周铭真的很难相信他能在暴怒魔无差别的乱击中存活下来,这个怪物的攻击力显然比之前的怠惰魔高出不止一个级别。
所以……只剩下罗刹面和他自己了!
要上吗?
周铭脑子里冒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