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排列？
陈凌轩猛然听到这四个字后，眼睛一亮，也顾不上礼仪，神情激动的一把拉住了赵有粮，急切地追问道：“你是说你懂车阵排列？”
“啊.......”
被陈凌轩这突如其来的激动给惊吓到的赵有粮，慌忙给自己解释道：“大人，小人只是见过长官们排列车阵，并不是了解太深.......”
“那也没有关系！”
赵有粮的话语并没有使陈凌轩兴趣减弱，他依旧乐此不疲的追问道：“你给我仔细描述一下当时你们长官是怎么排列阵型？”
“小人记得可能有些不大清楚了........“
赵有粮结结巴巴的回忆道：“当时，我们首先是四个人配一辆战车，战车总数量若干，每辆战车都配一门佛郎机。”
说到这里，赵有粮发现自己用了一个军队的术语，担心陈凌轩不懂，就小心谨慎的向陈凌轩询问道：“大人，您知道佛郎机吗？就是........”
“我知道，是佛郎机炮。”
出乎赵有粮意料之外的是，陈凌轩竟然知道佛朗机炮，而且还能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出来，显然了然于胸。
“那是一种可以连续发射的火炮，我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只是一直无缘得见。”陈凌轩用略带惋惜的语气讲道。
赵有粮从这句话中可以听出陈凌轩的无尽遗憾，衷心的拍马称赞道：“大人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呐！”
“只是喜欢读一些兵书而已........”
此刻，赵有粮表面上波澜不惊、平静如水，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实在是诧异于陈凌轩所了解的知识和气度，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文官的范围。
在自己的印象里，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文官见到总兵、参将这些武将中的中高级将领，都是把屁股撅的比天都高，哪个会了解士兵生活和武器，更遑论一个翰林老爷了。
或许，自己跟随他，不仅仅能混一个饱饭，将来还能建功立业，当个把总、参将一类的武将呢。
为此，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自己也一定要留在陈凌轩身边！
打定主意后，赵有粮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己残存的记忆都一股脑回忆、倾泻出来。
然后在外面围成一圈，延缓敌军尤其是骑兵的冲击力，将骑兵、步兵保护在内........”
“你继续说........上茶！
“敌军向我们冲阵靠近时，步兵先用火铳远距离开枪，先打死一批，然后让年长的步兵用手持长枪等上前，配合车阵防御.........“
陈凌轩和赵有粮两人越聊越投机，赵有粮仿佛又回忆起了昔日的战友，一起在蓟镇、辽东破军打仗的事情，情不自禁的落了几滴眼泪。
而陈凌轩则是庆幸自己得到了一个见识过戚继光车阵的人才。
再过几年，八旗铁骑弄不好就要破关南下，横扫中原了，而唯一能对抗八旗骑兵和重装步兵的唯一车阵这一个办法。
古往今来，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它强大的冲击力，一旦冲入步兵队伍，那就是砍瓜切菜，步兵全线崩溃。
破解的办法无非两条，一种是将步兵散开，密度变大，让骑兵减少收割人头的机会，另一个办法就是延缓骑兵的冲锋能力，这就是车阵的效果。
“你说的非常好！”
陈凌轩忍不住“啧啧”赞赏道：“赵有粮，你还真是个人才，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承蒙大人不弃，有粮愿意追随大人，从此以后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赵有粮感激的下跪磕头道。
“大人.......”
就在这时，胡进满面春风，欣喜的过来汇报道：“所有的武师都已经考核完毕，这是根据他们名次而拟定的名单。”
陈凌轩接过一看，随手递给赵有粮说道：“有粮，从今以后，我的这些家丁就让你负责训练了。”
“大人，我只是一个老兵.......”
赵有粮下意识的瞄了胡进一眼，然后满是为难的回答道：“是一个不识字的粗人，能蒙大人收留就已经是万幸了.......”
“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陈凌轩随手打断道：“你既然当过兵，应该是知道家丁是做什么的。这些人名义上是家丁，但是我并不需要他们为我做那些杂活，你明白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