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你是?”
陈凌轩的眼中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悦,对眼前这个在最后关头干扰自己获取信息的人没有好印象。
“小人正是这家茶馆的老板。”
“原来是老板呐,请坐吧。”陈凌轩忍住不快,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
闻言,张三机灵的让出位置,待老板坐定后,陈凌轩主动和他聊道:“在下姓陈,是过路的客商。正要进城,就……就看见城门楼子上……让我有些害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
老板张了张嘴巴,犹豫再三,面露难色。
见状,陈凌轩给张三使了个眼色,机智的张三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小块银子摆在桌上,语气郑重的向老板警告道:“这是我家老爷给你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啊这……”
老板神情复杂,惊讶、贪恋、恐惧等神色纷纷在脸上呈现,最后还是心中对金钱的渴望占据了上风。
他下一秒立刻飞快的抢起银子,掂量了一下,足足有二两多重,然后又不放心的放入口中重重的咬了一口,再三确认无误,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后,才眉头舒展,表情略微尴尬的向陈凌轩解释道:“嘿嘿……客官,您看,这多不好意思呐!刚才您问我们家老婆子的事情,我全听见了。不让她多嘴,是我们怕遭报复。现在有了您的银子,我们就是躲到外地几个月也够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李四不耐烦的催促道,“还不赶快说!”
“是是是!”老板连头称是,然后神色无奈的叹息道,“唉,其实我们沧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那群当兵的畜生祸害的!”
老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客官,我们沧州城原先交通便利,来往客商频繁,是个繁荣兴盛的城市。可是这几年,当地的大头兵,说他们是畜生都为不过!他们三番四次的找借口骚扰地方,勒索百姓,说是朝廷不给他们军饷,他们只能自己征集!”
“您说说,有这么混蛋的兵吗?我们老百姓每年该交的税赋那是一文钱都没有少交啊,朝廷不发饷,和朝廷要去啊,和我们老百姓耍什么威风!自古当兵的,什么岳家军、戚家军,都是保一方太平,可您自己瞅瞅这沧州城门都冷清成什么模样了!您等下进了城,就更能看清楚沧州的模样了!”
“前几天,他们借口搜查鞑子奸细,光天化日之下就洗劫沧州附近的三四个村庄,杀了好些人呐!您刚才不是问我城门楼子挂着的脑袋了吗?那就是附近村庄老百姓的头啊!今天一早,五十多口子人,在城门口杀的!”
“真是他无法无天了!这些畜生,他们这样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就不怕国法、军法制裁吗?”
陈凌轩听得义愤填膺、睚眦欲裂,不自觉的重重一拍桌子,赫然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把老板吓了一跳。
“客官,小声!小声呐!”
“哦……”
陈凌轩愤怒的同时,也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偏听偏信。
此刻的他已经收敛起怒气,冷静了下来,选择旁敲侧击的询问道:“老板,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怎么知道那些被杀的人都是附近村镇的百姓?况且就算那些兵痞想杀人,也不用把人带到城门口杀啊?会不会就像城门口的告示写的一样,他们就是土匪,你弄错了?”
“这怎么可能呢?”
老板见陈凌轩不相信自己,急眼了,拍着胸脯赌咒发誓道:“客官,您别不信。我就问您一句话,如果是土匪,为什么这些人里面有老弱妇孺,还有孩子。您要是不忌讳,等下上了城墙靠近了看。那些人虽然没了身子,血肉模糊,但小孩子的头和大人的头,大小还是能区分的。”
“我敢保证,我今天早上亲眼看见他们杀的,所有人都是衣衫褴褛的老百姓!至于是不是周围村镇的,又为什么要带到城门口来杀,这两点我确实不清楚……”
从茶馆老板这里得到了情报,陈凌轩还是半信半疑,一切都只是老板的一面之词,自己需要亲自去城门楼上看一看!
想到此处,陈凌轩便带着几人进了城门,逐级而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楼上。
不说其他,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几人竟然能堂而皇之走到了城门楼上,一路都没有官兵来阻拦和询问,可见沧州守军的防御之懈怠!
此时陈凌轩内心的天平已经开始慢慢偏向茶老板一方,但还是强忍住恶心,走近那些栅栏笼子,努力的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
下一秒,他的脸色阴沉,牙齿咬得嘎吱嘎吱作响,一切果然如茶馆老板所言,里面有一颗人头虽然血肉模糊,但从大小判断分明只是个七八岁大的男童!
这时,一句不和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快把他们抓起来!”
“大人小心!”
张三、李四等人忙将陈凌轩挡在身后,却被他用手推开。
陈凌轩强按下心中的悲愤,直直的面对着他们,脸色铁青的低吼道:“你们马上把这些人头取下来!这是我大明朝的天下,不是魔域鬼城!你们弄这幅景象,难道是说沧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