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金枪太子定会恼羞成怒、喝令侍卫动手擒我。
但他却挥退了两个侍卫,并冲我拱手施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感谢先生不顾个人安危出言指教,令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我大感意外。
仔细瞧了瞧,见他神色郑重、言辞恳切,毫无作伪之色,我忙拱手还礼:“殿下虚怀若谷、胸襟似海,令人敬佩!”
“刚才言语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恕罪为盼。”
金枪太子正色道:“先生犯颜直谏,实属大功一件,何谈恕罪。”
“若非先生指点,我还一直沉迷于百万年来的旧俗惯例中!”
我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我和菩提祖师应无危险了。
金枪太子瞧了瞧我,询问道:“我观先生亦非凡人,可否通个名姓?”
“先生别误会,我绝无记恨报复之意!游历三界、遍观世情多少年,我虽也曾遇到不少胆大包天之徒,但他们要么民前似虎、官前似羊,要么只为一己之私。”
“以下界苍生为念而触犯天颜者,先生实属第一人!”
我如实回答:“殿下过奖了。我叫杨景先……”
没等我说完,金枪太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杨景先?你就是杨景先?”
我以问代答:“殿下听说过我的名字?”
金枪太子笑道:“当然!前些日子我还听圣母元君提起过你,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此幸遇。”
“怪不得明知是我、还敢如此犯颜直谏呢,原来是你!”
我这才明白他是听圣母元君提起过我的名字。
这时,金枪太子抬手指了指路边一座茶楼,邀请我过去品茶一叙。
我表示恭敬不如从命,和他一块走向茶楼。
到了三楼,挑个静僻的临江雅间,金枪太子点了壶雨前茶并亲自给我斟了一杯。
我忙起身:“殿下快快请坐,杨某实不敢当。”
金枪太子嘘了一声:“这里没有什么殿下殿上。你我今日有缘一聚,不妨开怀畅谈。”
既然对方如此平易近人,我也就彻底放下顾虑,与他边喝边聊。
但我明白圣心难测,为避免万一祸及菩提祖师,我没提到他,只说自己觉得太子不应接受人间香火。
金枪太子点头称是,让我还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放下茶盏,轻声道:“我认为不止是殿下,包括天帝敕封的所有正神,一概不许接受人间香火供奉。”
“记得有座财神庙,庙前有副对联颇有深意。”
“上联是:金钱本有数,你也求他也求,给谁是好?”
“下联是:懒汉不做事,朝来拜夕来拜,教我为难。”
“如果谁烧香上供多,财神就让他发财,不仅是徇私枉法且恶化风俗人性,以后大家都做懒汉、都不干活,只需跟财神烧香上供就好,这岂不可笑?”
金枪太子认真倾听、思索片刻,终于开口:“先生所言甚是!”
“回去后我必禀明父皇、细言利弊。召集众臣共议之,然后传旨三界大小官员,一律不准接受香火供奉。”
“当然,此事涉及甚广,估计推行下去必有阻碍,不会那么快。”
我趁机建议,最好找几个德高望重之辈率先表态支持,其他仙佛自然不好意思阻碍。
另外,下界生灵供奉的香火,也可由天庭统一收受、作为福利下发众神。
如此,既不违百姓们祈福消灾之愿,也不用让各路正神为难,只需照章办事即可。
金枪太子深表赞同。
又聊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了素璎公主和弥天妖王:就算弥空和尚同意还俗、迎娶公主,若天庭继续刁难,他们两个必然还是悲剧。
暗暗斟酌下措辞,我试探道:“前段时间我也曾拜见过素璎公主,没想到公主也有公主的烦恼和痛苦啊。”
金枪太子叹口气:“唉,其实父皇母后已经不再那么严苛,只要她能过得开开心心,有空回去瞧瞧父皇母后也就行了。”
“只可惜,素璎妹妹她积怨于心,再也不肯回去。”
我大喜过望,立即帮素璎公主说些好话:“孝顺是深藏于心的,素璎公主表面倔犟,可她实际上非常想念双亲和兄长姐姐们。”
“殿下的家事私事我本不应多嘴,但蒙殿下让我直言不讳,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我认为事已至此,还不如成全他们呢。”
金枪太子明显也极为重视兄妹之情,他表示父皇母后早已不再勉强素璎公主,奈何雷部众神灭了弥天妖王,素璎公主虽塑其身躯、聚其元神,但那妖王去了俗念、一心向佛。
我帮金枪太子斟盏茶水:“殿下的意思是说,若那妖王回心转意、迎娶公主,天帝不再干涉了吗?”
金枪太子似有所悟:“先生此话必有深意。莫非先生有办法让那妖王回心转意、不再遁入空门?”
我坦承不讳:“殿下面前,我岂敢撒谎?”
“只要殿下给我留件信物,或者手书几个字,将来我转送公主,最多月许,素璎公主必回归天界、拜见双亲!”
金枪太子坐直了身体:“此话当真?”
我正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