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倒在他的怀中,身子虚得不堪一击,她努力的攒出笑容来,“我本以为,如果你不在了,有个孩子陪着我也是极好的!可我发现,如果你不在了,我连生的勇气都没有!”
大雪纷飞,她笑容凄凉,用早就没了知觉的手捧起他的脸,用尽全力似的道:“夫君,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他将人抱紧,心疼得不像话,“阿妤!对不起!”
李拓望着突然出现的人,瞧着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了,他笑得越发的疯魔了,“既然你们这么恩爱,那本宫就成全你们,就算是死,本宫也绝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哪怕是挫骨扬灰,他也要将二人给分开!
公孙行止表情淡淡,目光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她衣裙全是鲜血,已然污秽不堪,在白雪的衬托下晕染开来,脸色煞白,浑身冻得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身子都在发颤,忽的轻笑一声,神情淡漠的扫过朝着他们而来的一群人。
“若今日注定是死局,那能与你葬在一块,也算不枉此生了!”
至少,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会觉得孤单!
“给本宫杀了他!”李拓声嘶力竭地呵道!
公孙行止一手执剑,一手用住怀中的人,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的回过头去,一丝希望涌上心头,拼尽全力的将怀中的人给抛出去,“高栾!带阿妤离开!”
孟妤清醒过来,身子猛的下垂落在了高栾的怀中,她瞪大了眼睛,“公孙行止!”
“殿下!”高栾拽住她,担忧的看向那和众人厮杀的人。
“走啊!”公孙行止怒道,随后长剑化作凛冽的剑花与人搏斗起来。
然而他武功再高,终归也寡不敌众!再加上身中剧毒,此番更是难敌四手!
“啊啊啊啊!”孟妤绝望的望着那被围困的人,不断的挣扎着,泪水决堤的似的从她眼眶滚落,眼中被鲜血给染红。
“太子妃!”高栾拉着她的手,于心不忍的道:“走!”
孟妤红了眼,不惜伤了自己挣脱开高栾的束缚,她不管不顾的冲向人群中的公孙行止去。
男人衣袍染成了红色,纵横交错的伤疤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不许伤了她!”李拓眼睁睁的望着突然冲过来的女子急忙道。
众人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望向风雪中已经伤痕累累的女子,踩着满地的鲜血扑向那执剑站着尸体堆中摇摇欲坠的男子。
公孙行止望着她来到自己的面前手中的寒剑掉在了染血的雪地中,他笑容依旧如沐春风,一入在东宫时那般样子,可是早已经恍如隔世了!
“为何不走?”
她泪水滴在雪地中,倔强的摇了摇头,“我走不了!公孙行止,我走不了了,是你把我困住了!”
“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他笑了,“好!”
他精疲力尽的倒在了她的肩膀上,二人齐刷刷的跌坐在了雪地中,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轻轻的拥住男人,任由泪水划过脸颊,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李拓讥讽的笑了,觉得这一幕尤其的讽刺,“为何到了现在你宁愿死,也不肯回头看看本宫?”
“李拓,我这辈子所作所为从未后悔,唯一后悔的事情便是认识了你!”她抬起头,看向李拓阴鸷的眼神,一字一句分明轻飘飘,甚至还有些羸弱,可依旧让他觉得如同这世上最凶残的利剑扎在他的身上。
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刺骨!
他步伐沉重的朝着人走了过去,也不知带着什么样的心情!众人不敢上前,只能讪讪的退到旁边去!
可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女子的时候,一支羽箭横空而来!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阵云烟飘来,再睁眼时面前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
就在几日前,天禅子收到师妹的来信,他看了信之后本就打算尽快出发去青州城的,可还没等他出发,今日雪山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这么多的人!
雪山内荒无人烟,也就只有他在此处小住了一段时间,临时搭建了一间木屋坐落在半山腰的山谷中,此处和别地不同,并非是一片雪白,反而是春意盎然,实在是一个奇观!
高栾和七叶匆匆忙忙的赶到时,就瞧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在为躺在床上的二人把脉了!
“啧!”天禅子眉头紧锁的松开了手,摸了摸胡须看着床榻上的二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惨,一个快死了,一个孩子没了,身子也犹如老妪一般,不出三五年也能凑一块了!”
“求求您!”七叶扑通一声跪下去,“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和公子!”
高栾撩起衣袍直挺挺的跪下去,“只要您能救我家公子和夫人,在下愿意为前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禅子不明所以的眯了眯眼,看向跪在门边的二人,“刚刚才那群人乃是晋阳的人?”
“是!”高栾不敢隐瞒,直言不讳的道!
天禅子心领神会的道:“难怪,看来师妹说得就是你们了!”
那群人出现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刚刚才的画面也算是亲眼目睹了,可原本没打算出手的!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