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划一的声音就好似冬去春来的鸿雁发出的声音,龙袍上的五爪金龙让人光芒四射,褪去少年的青涩,而今作于高位上的男子已经是商洽的君王,霸气十足,眉宇间晕染着浓浓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甩了甩衣袖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跪着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站起身。
这些日子为了帮皇上准备登基大家可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就连钦天监也没少受到责备。
登基之前皇上就已经对朝中的不少官员进行了敲打,而今个个都温顺乖巧起来了,本以为送走了一个昏君,会迎来更好的明天,可谁曾想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啊!
公孙离的手段叫人唏嘘的同时,又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的。
金銮殿上的气氛沉默了下来,导致一众官员不知如何是好,等了许久之后,高高在上的君王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今日是朕初登大典,而今乱臣贼子嚣张跋扈,不知各位爱卿有何看法啊?”他眯了眯眼,那一袭黄色的龙袍显得很是刺眼,说出来的语气却夹带着凛冽的寒气,叫人不敢轻而易举的回答他的问题。
关于所谓的乱臣贼子大家都清楚,那是前太子前来讨债来了,也算是光明正大,光明磊落,何来的乱臣贼子?
不过是天理昭昭,终有轮回罢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房云翼的身上,带着些祈求的意味。
然,房云翼并没有开口,而是一直以来存在感都极为低下的昌平侯缓缓走到了大殿中间,拱了拱手,心中很是得意自己如今可以畅所欲言了,“回陛下,臣觉得乱臣贼子,应当诛杀,以儆效尤,公孙行止作为前太子,非但没有以身作则,本该是在晋阳作为质子的,却干出此等偷梁换柱之事来,愧对我商洽黎民百姓,更是让我商洽失信于人,而今居然煽动一方诸侯试图造反,天理不容啊!”
他说得大义凛然,倒是开启了这个先河,众人观察着少年天子的表情,纷纷自发上前的前去附和起来。
昌平侯从前自然是没有让人讨好的地方,可如今今非昔比了,他的女儿可是陛下唯一的妃子啊!成为皇后是迟早的事情。
房云翼依旧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只是瞳孔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目光落在了公孙离的身上,今非昔比了,孟妤眼中的少年已然是一代君王,被权力沾染,手上满是鲜血,杀兄,囚父,夺位,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的事情,全都被他一人给占领了。
好端端的新年最终以新皇的登基而开始,也以他的离去而结束,可真正的血雨腥风,似乎也才刚刚开始上演。
……
酉时三刻的时候,青州城暗淡了下来,华灯初上,一时间整个城内都被灯火给照耀着,白雪依旧,红梅点缀。
青砖瓦下,细碎的雪花顺着屋檐坠落下来,沉浸了许久的齐王府今日也弥漫了些许的喜气。
本来齐王已经托人去准备好了晚膳的,可被公孙行止给拒绝了。
也是,他向来不喜欢热闹,数十年的时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而今却偏偏和孟妤窝在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厨房内,画面很是和谐。
“所以殿下是要给我做年夜饭?”孟妤看着他那不熟练的动作忍不住的揶揄起来。
公孙行止掀了掀眼皮子,黑漆漆的瞳孔倒映出女子娇笑狡黠的面容,勾了勾嘴角将人拉至身前来,手上沾了些面粉戳在她的脸上,“嫌弃本宫?”
“是有那么一点,”她笑得明媚,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嫁了你这么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君呢!只能认命了。”
他失笑,低垂着眼帘,忽然道:“商洽有个习俗,过年的时候若是吃上心上人亲手做的青糕,若是有来世的话,也能第一眼认出对方。”
孟妤脸上的笑容忽的有些僵硬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表情渐渐的龟裂开来,几乎压抑不住内心一直都在掩藏的那些秘密的时候,却被男人的一番话又一次给安慰住了。
他转过身来,眼中一片清明,“本宫想和阿妤生生世世。”
这世间动人的情话有很多,笔用尽写不完,纸如山却也装不下。
然而那些甜言蜜语,远不及面前人的一句轻飘飘的话来得让她心动。
她笑容绽放开来,歪了歪脑袋直勾勾的望着他,就着这样的景色,恍惚间让人觉得能够天长地久,共雪白头。
向来从未沾染过这些事物的太子,费尽心思才做完了一盘糕点,儒雅的衣衫也有了些许的粉面,却不让人觉得狼狈。
她笑着将糕点吃了,二人方才离开厨房的。
因着今夜他不喜有人来打扰,所以也没让高栾和七叶跟着。
回去的路上踩踏着一地的积雪,女子忽然停下脚步,“公孙行止?”
“嗯?”他楞了一瞬。
“我不想走路了,你背我吧!”她张开双臂,笑盈盈的看着他。
谪仙般的男子几乎是脱口而出,“好!”他转身蹲了下去,轻轻的将人给背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居住的小院而去。
饭后邹忌看着准备好的烟花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