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行止一身喜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眉宇间多了些喜气。
七叶看着他默默的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还是老样子。”
“下去吧!”公孙行止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摆摆手让她离开了。
七叶走时还不忘把房门给关上,可想到屋内的人脸上的担忧依旧藏不住的。
前院倒是热热闹闹的,只是这一份热闹当中藏了些淡淡的忧伤,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顺着屋檐落下将好不容易扫干净的地面又铺了一层白。
他走到妆台前,在她的身侧小凳子上坐下,将人转了个身,目光温柔缱绻,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再叫一声殿下好不好?”
或者叫他一声夫君。
他未曾等到回答,倒也不在乎,望着这张美得出尘绝艳的脸,眼中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目光扫到旁边的胭脂水粉,在看着她光滑的眉间,执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支细细小小的笔,在她额间轻轻的描绘了起来,自顾自的继续道:“你来到东宫的时候也是下雪天,一眨眼已经两年了,那时候你嚷嚷着要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苗豆芽了,可借尸还魂这样荒唐的事情也只是从书中瞧见过,便也没有多想。”
“你说你是我求来的,你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出现了,陪我度过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总觉得东宫好像有第三人的存在,我喜欢和你亲近,总觉得你很亲切。”
“可是……阿妤,”他停下动作,看着画好的花钿,一朵绽放的梅花,让她整个人更添几分风情,只是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语气几近卑微,“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事,你是我求来的,怎么能丢下我呢?”
她依旧保持着沉默,像是个睡美人一样,外头敲锣打鼓的,门外不知何时陆陆续续的来了一群人,可每个都是战战兢兢的,毕竟从未操持过这样的婚是。
听闻这位姑娘是个活死人啊!这前朝太子的口味可真是够重的啊!
“殿下,时辰到了,该带姑娘去拜堂了。”最后还是七叶敲了敲房门,这才有了回应的。
屋内的人没说话,只是把坐在凳子上的人给打横抱起,随后踹开了房门,吓得在场的众人一个机灵,可见到人出来了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媒婆带着一众丫头纷纷低下头去,堆起了招牌性的笑容,“殿下,这成亲规矩繁多,为了方便殿下已经省去不少的规矩了,只是这最重要的一项没法忽略,这姑娘的娘家人,还有父母……都是不可或缺的。”
“不必省,全都走一遭。”他抱着人姿势很轻松,居高临下的道。
媒婆楞了一下,一时半会的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离开了,她吓得带着人赶紧的跟上。
如今外界传言孟妤来历不明,是个野丫头,更有的最为夸张,说她乃是狐妖转世,专门来坏人社稷的,要不然的话这前朝太子一向都是安守本分的,怎的突然有了造反的心,各种言辞众说纷纭,齐王府的人众人也都听了不少。
可这些闲言碎语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小事情罢了,然而成婚总归是大事,所以公孙行止早早的就让萧家认了孟妤为义女,如今整个萧家都是她的后盾。
翻飞的红绸,飘飞的白雪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让人觉得这场雪下得很及时。
宴请四方,宾客络绎不绝,大多都是看在了祁王的面子上前来撑场面的,以至于让这一场婚是看起来不至于太过于惨淡。
他抱着人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规矩,在白雪纷纷中,护着怀中的人,喜帕下的人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在无人瞧见的时刻眨了眨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媒婆扯着嗓子站在前面高高的喊着,坐在主位上的萧阁和纪老将军面面相觑,有些坐立不安,虽说事出有因,好歹对方也是个太子,他们有些心虚。
“夫妻对拜。”媒婆喊最后一个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这新郎从始至终都抱着新娘子,拜完了整个流程。
华灯初上,媒婆最后道:“礼成,送入洞房!”
在众人错综复杂的眼神中,公孙行止缓缓起身,将人抱着离开了此处。
“慎儿,去看看。”萧阁老有些不放心的立刻起身扯起自己的儿子嘱咐道。
萧柏文点了点头,和纪子瞻一块跟了上去。
洞房中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他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掀开了她的喜帕,笑了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公孙行止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就算是他死了,他们也是夫妻。
他多自私啊!
那怕是死,也想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
“咳咳咳!”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里面的血腥味泛着淡淡的锈味,嘴唇渐渐的开始泛白,他掀了掀眼帘,指甲插入了掌心抛使自己清醒几分,艰难的将桌子上的合衾酒倒上,随后一饮而尽,以嘴渡之。
酒杯从手中滚落,瞬间四分五裂。
吓得外面的人胆战心惊,正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屋内的人踉踉跄跄的捂着心口退后,拉开了房门,“看好阿妤!”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