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不安的惶恐中,饱受风雪摧残的万物似乎也显得格外的安静,夜深人静之际,黑色的身影自廊檐下穿过,悄无声息中透露着诡异的气息,静悄悄的房屋内因为一阵莫名其妙的风烛火也随着摇晃着。
床上的人猛的惊醒过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满是阴骘的眸子,几乎不到一瞬间的功夫女子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连灵魂都在跟着颤抖,浑身哆嗦着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脑海中诸多杂乱的记忆席卷而来,她痛苦不堪的捂着脑袋,泪水紧跟着落下。
旁边的左迁见此大气也不敢出,只能讪讪的退下,而她身侧的七叶则是在睁眼的那一刹那直接被点了哑穴。
“你怕我?”李拓神情扭曲的抓住她的胳膊,强迫着她直视自己,神情疯狂,“你为什么怕我?为什么……”
她无声的抗议,泪如雨下的颤抖着,不断的往后退,面容苍白,泪眼婆娑的挣扎着。
七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李拓摧残而无能为力。
“阿!!!”她痛苦不堪的捂着脑袋,一脸惶恐的望着他,发了狠似的在他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下去,巨大的冲击不断的刺激着她,神色变得惊悚起来。
李拓却只是蹙了蹙眉头,依旧没有松开,有些愠怒的道:“看着我,孟妤你看着我,我不会放弃你的,公孙行止活不了多久的,我绝不会让你和他长相厮守的,他一死,不出三月,我一定会举兵攻打商洽,我会让你再一次回到我的身边,就算是死,你也休想摆脱本宫。”
“殿下……”左迁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忍的提醒道:“在这样下去她会承受不住的。”
人都疯了,殿下却还继续的执迷不悟。
李拓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死死的抓住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些威胁的话来,她则是满脸的痛苦,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般,杏眼瞪大老大,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鲜血的画面自眼前划过,忽然之间来了力气一般,她猛的将人推开,随后裹着被子死死的将手插进了发梢之间,头痛欲裂的去撞墙。
“哈哈哈哈哈!”李拓跌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毫无歉意之色,只是浓浓的偏执和占有所吞噬着,随后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
左迁见状上前解开了七叶的哑穴,满脸的歉意拱了拱手追了上去。
七叶心疼的将正在撞墙的人给抱进了怀中,泪流满面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的抽泣着,“姑娘!别怕,七叶陪着你。”
李拓离开后,那门口多了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时佑是跟着李拓前来的,未曾想到他会来此,望着屋内的女子眼中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
李梵樱死后,他消沉了数日,满脑子都是她死前说的那些话,后悔么?
时佑扪心自问,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唯独她的死,他确实后悔了。
他就应该把人打残了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等着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出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神色冷漠的扫了一眼屋内,转身消失在了风雪中,路过沈府书房的时候,伸手解开了沈廓的穴道,面色淡然,“你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你能护得住她一时,可护不住她一世,太子和你手足情深,你他日必然是太子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于太子此人,还是留着余地。”
“所以她就罪该万死么?”沈廓眼神发狠的盯着她。
时佑云淡风轻的站直了身子,轻飘飘的道:“她确实无辜,可谁让红颜祸水呢?谁让她被太子瞧上了呢?或许从始至终你我都不了解这位太子。”
沈廓沉默。
时佑觉得无趣一般的拂袖而去,徒留下一阵冷冷的寒风。
沈廓呆滞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随后自嘲的笑了起来。
今夜的雪很大,将翠竹都压得弯弯的了。
第二日风平浪静的,只是朝中争吵得猛烈,却耐不住众人惧怕商洽的数十万大军压境,大家都是惜命之人,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很难不选择妥协,如今的公孙行止可是不要命的,若是再继续僵持下去的话,唯恐两败俱伤,到那时硝烟四起,可不是一件好事。
晋阳多年的太平也会因此而打破,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小瞧了对方的能力,甚至从一开始就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
约定好明日打开城门,将人送出去也得做好防备才行。
早朝结束之后,沈廓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府邸,路过院子时恰巧看见一只兔子,他鬼使神差的将兔子抓住,步伐不受控制的朝着哪一方小院而去,随后便瞧见了坐在屋檐下台阶上的女子。
昨夜巨大的刺激过后,她更加的沉静了,七叶怕她闷坏了身子,哄着把人带到外面透透气,为了逗她开心,更是在院子里面给她堆起了雪人。
她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却始终怯生生的藏在斗篷中,那张精致的脸衬得越发的小了,一双杏眼也亮了起来。
沈廓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喉咙艰涩的滚动了起来,心中挣扎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的靠近过去。
“沈将军……”七叶似有些犹豫,怕姑娘再一次被刺激。
沈廓无措的摸着怀里的兔子,笑得很是牵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