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毫无征兆的病倒这件事情一夜就传开来了,再加上夜里下起了下雪,导致第二日的时候屋檐上已经染了一层的白,也比昨日还要冷一些,院子里面的梅花也随着昨夜的冷风吹开了。
不过辰时的功夫,李拓就已经赶来了,她坐在床榻上面色煞白,模样憔悴,有气无力的看着李拓,视线却变得模糊了起来,眼中突然蓄满了泪水。
她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境贯穿了她整个灵魂。
“你如何了?”李拓不解的紧锁眉头走了过去,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一紧,“孟妤?”
“我没事,”她推开了李拓的手,弱弱的道:“不过是染了些风寒,有劳王爷走一遭了。”
“可……”
“殿下!”她突然的提高了音量,表情肃穆,眼尾发红的看着他,“昨夜王妃受了惊吓,殿下也该陪着王妃才是,我已无碍,想休息了。”
她现在心里面很乱,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人,无心应对其他的事情。
李拓眼神有些复杂,默默的收回了手,咬了咬牙,起身甩了甩衣袖,“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本王晚些再来看你。”
孟妤没说话,直到人离开这才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泪水顺着眼眶落下来,一下一下的砸在了手背上。
七叶端着药进来吓坏了,急急忙忙的放下了药膳,“公子,您怎么了?”
“七叶,我见过他,”她痛苦的咬着唇瓣,“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了。”
她在现代死了的时候就成了一缕孤魂,漂泊在这个世间,无处可去,直到最后居然被一个强大的执念拉到了这个时空来,她从佛前而出,入眼的便是他跪在佛前虔诚的样子,青衫落拓,眉目俊逸,似高岭之花一尘不染,又似傲雪红梅孤独绚丽,一抬眼敛尽人间朱颜色。
她自那时起就以灵魂的状态陪在他的身边三年,目睹着他的孤独,他的阴骘,他的病态,以及他温和的外衣下内心的煎熬。
和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秋冬,最终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她心中默默许愿,若是能够陪在他的身边便好了。
可后来她借尸还魂了,却把这一切都给忘了,甚至还想着逃离他的身边。
所以后来她为了他做那么多的事情,却无怨无悔,是因为早就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七叶被她吓得手足无措的,“公子,您怎么了啊?”
她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像决堤的河坝,最终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床榻上。
这种痛苦太清晰了,像抽走了她的灵魂,将她整个人都给禁锢了。
她不属于这里,她是因为他来到这里的。
是因为他而存在的!
因为下雪的缘故,金城比以往都要热闹,今年的风雪比往年来得更晚一些,叫人有些失望,可终归还是来了。
李拓离开了质子府的之后便径直去了军营。
而李梵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却在明月阁,对于此事她也有些惊讶的,可也没有表现出要去看望的意思。
时佑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斗篷,细声细语的道:“公主在想什么?”
“在想这场雪来得可真是时候啊!”李梵樱伸出手去,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飘落在手中的雪花,娇俏的脸上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个公孙行止病的可真是时候啊!恰好抓住了这个时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身娇体弱呢?还是该说他早有预算的。
她自然不清楚公孙行止和李拓之间达成的交易,可心中很清楚,这一场寿诞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的道理她又如何不懂呢?
父皇在这个时候归还了李拓的兵权,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那皇后呢?
她会帮谁?
父皇的一举一动就算是做得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可能瞒得住皇后的啊!
李梵樱心中疑惑,又不能得到解答,难免有些焦灼。
时佑观察着少女的神情,随后从身后端来了一盘葡萄熟练的喂给她,眸色和煦,“公主不必想这么多,离宇文丞相的寿诞还有些时日呢!”
“你说,本公主这个皇兄,为何如此的对公孙行止上心啊?”李梵樱收回了心思,突然好奇的笑看着他道:“整个金城的人都说皇兄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这么多年也只娶了孙小姐一个王妃,未曾对什么事情特别的上心过,可唯独对这个公孙太子,似乎很不一样啊!”
时佑哑然,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点还真是没错。
他见过孟妤的画像,确实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且不说聪明绝顶,就凭借那一张脸也足够让不少的男人动了心。
襄王这么做,想必也是因为情!
他抿了抿嘴角,漫不经心的道:“公孙太子聪明过人,且才华横溢,金城的不少文人骚客也赞誉其惊才绝艳,想必襄王殿下是欣赏吧!”
李梵樱若有所思的道:“是么!”
可她总觉得似乎不是这样的,皇兄看她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了,就好像……就好像楚娇娇一样。
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