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个月期间青州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这也是公孙行止未曾料到的,他本以为自己把一切都给计划好了的,就等着冬天的时候队伍过江,成鬼的抵达青州城再一举拿下,里应外合,可谁知道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萧泊文和纪子瞻二人是在三天前赶回来的,二人皆是负伤惨重,对方人多势众的,他们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一夕之间,纪家几十口人全都没了。
“殿下,等不了了……”纪子瞻咳嗽了一声喘着气道:“如今邹家的人都死了,若是被齐王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得先下手为强才行。”
齐王如今懈怠,是一个俱佳的好时机。
公孙行止沉默的把手中的药给放下,“可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
纪子瞻摇了摇头,他伤得算是轻的了,萧泊文更惨,二人被高栾找到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昏迷过去了。
那夜火光冲天,恰好他和萧泊文未曾在邹家的四周,这才让对方钻了空子的,当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厮杀声了,二人试图救的,却被对方围堵得水泄不通,死里逃生已经算是不容易的了。
回来的途中又得知萧阁老那边已经和公孙瑾杠上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尤其是还有唐先生在。
公孙行止神色严峻,沉默了须臾之后这才开口道:“你和萧慎先养伤,待到你们伤好之后,再做打算,既然这群人是冲着邹家来的,那么必然也不会放过齐王的,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的手笔!”
纪子瞻点了点头,又咳嗽着躺下,他唤来人伺候,这才转身离开的。
这府邸的丫鬟都还算是老实,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廊檐下,深秋月明,洁白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的。
高栾一言不发的跟着。
公孙行止眸色越发的深沉了起来,此事有些不大对劲。
公孙离不可能,公孙瑾更加没有这个可能,那到底谁能够得到这些消息,还能悄无声息的跟着他的人查到邹家,甚至还将邹家的人给赶尽杀绝了。
他们的身边就四个人,绝不可能有内应的。
“殿下!”高栾担忧的唤道:“要不要给纪老将军传信?纪老将军离青州城这边近,若是……”
“高栾,此事瞒不下去的,对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可能就是单单的杀人,必然还有后手,再等等,这些日子你注意一下城内的风吹草动,尤其是齐王府。”公孙行止打断了他的话。
此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他要看看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若只是简简单单的寻仇的话,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坏处,可若是别有目的的话,那他就要揪出这幕后主使才行!
“属下知道了。”高栾拱手退下。
公孙行止独自一个人回到屋内,眉头紧锁,这一个月他都没有跟阿妤联系了,就是为了不让阿妤担心,可如今事情的转变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邵安城已经是公孙离的囊中之物了,至于皇帝早就是他的傀儡了,而公孙瑾留在冀州必然是要死的,只是此战一出天下大乱,再无消停的可能性,而他的身份恐怕也会被泄露出来。
思极此处,公孙行止朝着窗扉看去,不咸不淡的道:“来都来了,何不出来?”
话音刚落,江玉就从窗扉外飞身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殿下,老夫不过是担心殿下这才前来看看的。”
“有劳将军了,”公孙行止抬眼,“只是如今有一件要事需要将军去办,邹家的人都死了,和齐王的这一战必定是躲不过的,难保他不会把此事迁怒在本宫的身上,公孙瑾如今在冀州,试图说服萧阁老,我担心他们暗下杀手,所以届时必然是一场恶战,难保不会有人把本宫的身份泄露出去,本宫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把阿妤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江玉垂着头,似乎是在斟酌,沉默了许久试探性的问道:“殿下很喜欢孟姑娘?”
气氛忽然僵硬了下来,公孙行止意味不明的看向他,“将军有话要说?”
“老夫不敢,老夫只是觉得殿下对一个宫女未免有些挂心了。”
“阿妤不是宫女!”他语气愠怒,不悦的厉声打断,“将军早些回去吧!阿妤身边没人,本宫不放心。”
江玉虽然还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看见殿下如此的执着,也不好追问了,只好颔首而去。
离开了只好,江玉走在无人的小巷子里面目光开始复杂了起来,皇位既是无上荣耀,亦是孤坟一座,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必须要冷血薄情才行。
若是有朝一日孟姑娘的身份真相大白了,晋阳的人难保不会趁此机会抓住她来威胁殿下。
江玉暗暗的攥紧了腰间的佩剑,他绝不会让此事发生的。
随后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
“啧!”夜深人静的皇宫,公孙离站在了长信宫的长廊上,抬头瞧了一眼毫无征兆落雨的天,烦躁的拧眉。
小金子站在旁边提醒道:“殿下夜深了,进去休息吧!”
“姜茗何时回来?”公孙离负手而立,心不在焉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