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没有怀疑了,也因此打消了李拓的猜忌。
很快她坐在了李拓的旁边,身上弥漫着淡淡的初春的寒气,他扫了对方一眼,视线落在了孟妤的衣袖上,眉头不由得蹙起,“太子受伤了?”
孟妤望着没法抬起来的手腕,强颜欢笑的道:“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划伤了,来的路上楚公子觉得本……觉得我走得太慢了,这不就把伤口给扯开了。”
坐在不远处的楚韩州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话的,可是不敢反驳。
李拓捏了捏眉心,不知为何心情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
“本侯敬诸位一杯啊!”夏邑蛟热情似火的开始招待着在场的诸位,举杯畅饮。
孟妤的存在就只是一个过场罢了,并不怎么重要,夏邑蛟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唤她大侄子的。
场面和谐得过分,可她那草率裹好的伤口又裂开来了,鲜血顺着手腕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声音很细微,李拓却听见了,忍不住的朝着她看了过去。
这人身子骨弱成了这个样子,若不加以调养,谁知道能活到几时呢!
还没等他开口呢!旁边的沈廓倒是小声朝着孟妤开口了,“太子。”
孟妤望向他,只瞧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来,旁若无人的就撸起了她的衣袖。
孟妤一愣,下意识的就要躲开这个触碰,沈廓却固执的抓紧了她纤细的手腕,“若是不上药,一会被侯爷发现了,会觉得我等虐待了太子。”
听到这话,孟妤这才老老实实下来的。
耳畔丝竹绕耳,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江面的风吹得猛烈带着各种花香,橘黄色的烛火下,江面出奇的平静。
……
得知孟妤出去了之后,公孙行止坐立难安,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很担心了,如今人在眼皮子底下更加的担忧,暗搓搓的攥紧了面前的一株栀子花,还未曾用力,就已经化为粉末了。
纪子瞻自身后看去,不由得蹙眉望向旁边的高栾问道:“太子的武功是你教的?”
高栾摇了摇头,“并不是,太子的武功乃是他自学的,都是一些武功秘籍,我给殿下收集的,殿下自己摸索的。”
所以殿下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也不得而知。
倒是萧泊文非常的沉得住气,那日大雨滂沱当中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呢!
太子殿下我武功绝对在他们所有人之上,只是一直强压着未曾被人知晓罢了。
“殿下,”纪子瞻走上前道:“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并州这个地方,若是镇远侯府出事的话,镇远侯短时间之内可以调遣到一万援兵,若是咱们想要动手,只怕是来不及,咱们人手不够。”
况且他还有晋阳那边的人帮忙,如今晋阳的襄王帮衬着,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带了多少人,会不会有援兵,若是贸然出手的话,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就算是能够成功击杀了镇远侯,那么殿下的身份也会因此泄漏出去的,他们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孟姑娘受的那些苦,也是付诸东流了。
公孙行止敛眉,表情有些神秘莫测。
萧泊文收起了扇子问道:“殿下是打算将镇远侯收为己用?还是……”
毕竟这个镇远侯乃是殿下的亲舅舅,难保对方不会心软。
可是萧泊文错了,从东宫那样地方出来的人,怎么会心慈手软呢!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舅舅了。
公孙行止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甩了甩衣袖,面前的栀子花瞬间折断,他目光清冽,语气寡淡,“废了他。”
几人明白了。
太子还是惦记着先皇后的情面,不会赶尽杀绝的。
不过但愿对方不会做得太绝。
酉时的时候天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天空阴沉沉的飘起了细雨,公孙行止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思前想后还是和高栾一道离开了镇远侯府,悄无声息的没入了人流当中。
而此时的画舫上一片祥和的画面,这些人讨乱的都是一些风月之事,没一个是有用的消息,搞得孟妤不免烦躁了起来。
“不如一起出去走走?”李拓似乎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朝着她邀请道。
孟妤微微怔愣了一瞬,也没有拒绝。
二人悄无声息的从画舫离开,走到外头去。
画舫正朝着江面晃荡着,一股春风乍起带着斜飞的雨水。
“伤如何了?”李拓侧目而视的问道。
孟妤含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王爷挂心,已经无碍了,皮外伤罢了。”
李拓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负手而立,场面诡异的和谐。
孟妤嘴角扯了扯,想到那般姿态的人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还真是多变呢!
外头寒冷,二人也没站多久,孟妤就打算找个借口回去的时候,突然踩到了什么,这下面是空心的,而且似乎还有着锋利的东西顶着她的脚地板,不由得脸色大变。
“王爷!”她扯了扯李拓的衣袖,抬起头看向他,动了动嘴角。
李拓很快反应过来,眯了眯眼,脚挪动了一下,迅速的就伸手拉过她的胳膊,带着人飞上了画舫的顶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