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太监笑道:“这个太子倒是有几分魄力。”
晋文帝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公孙行止确实有些意思,居然敢接下这个挑战。
“你说……他若是赢了,朕该如何?”晋文帝笑着斜睨了一眼旁边的太监。
后者慢吞吞的犹豫道:“皇上是觉得……”
“朕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太监吓得立刻跪了下去,连忙自责的低下头,“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晋文帝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起身,“朕乏了。”
随后一众人屁颠屁颠的跟随着晋文帝的步伐离开了,而地上的太监也跟着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追了上去。
都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也不错,险些就人头落地了。
晋阳皇宫的琉璃瓦因为天色而显得暗淡了几分,晋文帝离开了御书房就往后宫的方向前去了,作为帝王,他除了国家大事还有自己后宫事务要处理。
这几日皇后和秀妃的事情他或多或少也都听到了一些的,也该时候去瞅瞅了。
……
雨过天晴的冀州彩虹挂在空中,日头从云层钻了出来,阳光照得花瓣上的雨露晶莹剔透,锦竹苑的月门处时不时的有几个身影一闪而过,却不敢往里钻。
公孙行止端坐在庭院内,青衫落拓,脸上戴着一副面具,只瞧见那完美的下颚线,以及一双瑞凤眼,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春风吹过,掀起他半挽的墨发,地上升起云雾来,此情此景,犹如将人从画中拓下来了一般。
此人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就在此时,高栾大步流星的握紧了手中的密函从石月门处而来,面带喜悦的道:“殿下!”
公孙行止抬起头。
高栾将密函递给他,“这是孟妤的信。”
他波澜不惊的眼中一喜,随后接了过去。
高栾识相的退开了一步。
书信很薄,可每一个字都是他所熟悉的。
孟妤不是一个擅长说肉麻情话的人,她比较喜欢实际行动,肉麻的话大部分得到情绪上头,亦或是你把她灌醉,她自然是有问必答的。
这封信她苦思冥想了好几个晚上,总结得寥寥数语道不清,长篇大论写不完。
“高栾,”看完了书信,公孙行止郁闷的看向高栾,愁眉不展的问道:“本宫是不是教错阿妤了?”
嗯?
高栾不解的看向他,只听见他家主子郁闷的自言自语,“旁的女子,给心仪之人写书信都是长篇大论,抑或是情意绵绵,为何阿妤寥寥数语?”
“可能……”高栾挠挠头,纠结了好一会,不大确定的道:“可能是因为孟妤比较喜欢当面说?”
公孙行止乍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孟妤平日里面话也不多的,可也晓得讨他欢心,说一些他爱听的。
三番两次都是她主动向他表明心意,抱他,亲他,说喜欢他。
细细想来,他却很少有所表示。
公孙行止将书信收好,朝着高栾吩咐道:“让纪子瞻和萧柏文去准备准备,过几日就启程去并州。”
“是。”高栾拱手退下。
他前脚一走,公孙行止就将书信整整齐齐的叠好,转身欲要进屋的时候,却被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给唤住了。
“太子表哥!”屈玲玲端着托盘而来,是一碗燕窝粥。
女子娉婷袅娜,姿态优美,腰细盈盈一握,眉如远山横,眸若水波媚,涂的是丹红色的口脂,抹的是遇江南的雨后胭脂,一袭藕荷色雨花锦紫燕纷月裙,将她衬得肤白若雪,笑起来更是温柔似水,乍一看就给人一种知书达礼的感觉。
公孙行止扭过头,瞧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庭院中的女子不悦的耸拉着眉头,却因为面具遮挡看不清楚,眸中却也流露出不悦来,“你是何人?”
屈玲玲一愣,有些始料未及,万万没想到他一开口问的居然是这话,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得体的笑了笑,微微福了福身解释道:“家父屈陵城,小女名唤屈玲玲。”
女子声音莺啼婉转,好生动听,可面前的人不为所动,只是侧目而视,眼神薄凉的扫了她一眼,“你找本宫有事?”
“家父关心殿下日夜操劳,特意让小女给表哥送些补品过来的。”屈玲玲不卑不亢的温柔道。
然而公孙行止并不领情,广袖一甩,心不在焉的道:“本宫不需要,你送回去吧!”
“可是……”屈玲玲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想要争取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冷冰冰的给打断了,“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再踏入锦竹苑半步,本宫不喜欢旁人做的食物。”
自从阿妤不在之后,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高栾在负责的,虽然高栾的手艺不怎么样,可好歹以前他吃过的,所以尚且能够接受,但是旁人做的,他就是食不下咽,甚至还觉得不干净。
屈玲玲呆呆的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暗暗的握紧了托盘,狠狠地咬了咬牙,却又不得不努力的收敛情绪。
最后也只能杏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锦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