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未曾多说些什么,只是将话题又引到了儿时的回忆上去,小曲听了无数首,一直熬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夏侯淳也坐不住了,只能起身拂袖而去。
而他依旧端坐着,聆听楼下的小曲。
出了桃月楼之后,夏侯淳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人群中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打听着:“世子,情况怎么样了?太子殿下怎么说的?”
“父亲一直觉得他这个外甥是个可造之才,可万万没有想到,本世子这个表兄,一点想要报仇的意思都没有,想来也是贪生拍死,如若不然的话又怎会将大皇子送去羞辱他的人随时带在身边呢?”夏侯淳有些烦躁。
当初来邵安的时候父亲就说过,让他和自己的这个表兄走得亲近一些,可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他和公孙行止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见面的场合也都是礼貌的问好就再无其他了。
这些年来皇室一直想方设法的打压父亲,迟早有一日是要撕破脸皮的,到时候他们就算是要造反也得名正言顺,而公孙行止就是那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可如今……
“先回去再说吧!回去给父亲休书一封,看看父亲的意见。”
小厮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好。”
而这一头,他人一走没多久的功夫孟妤就提着裙摆上来了。
她笑盈盈的在公孙行止的面前站好:“公子,事情都办妥贴了,咱们接下来要去何处?”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掀了掀眼帘,眼中的情绪被淡化掉,依旧是那么一副笑得风轻云淡的样子:“阿妤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今日不着急回去么?”她眼睛一亮,心中跃跃欲试。
公孙行止莞尔:“不急,陪阿妤转转。”
“奴婢想回家中看看。”孟妤眨了眨眼,小声嘀咕着,深怕他不答应一样。
说白了无非就是苗豆芽的老家,也并不是非要去,只是苗豆芽生前的时候欠了人一个人情,去还了也是好的。
她鸠占鹊巢,也该为原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圆满了对方心中的一个念想。
公孙行止觉得有些惊讶,因为这还是小胖丫第一次说起她家中的事情来,微微迟疑了片刻,一抬头就看到高栾那担忧的神色,满脸都写着抗拒,可他还是轻轻的点点头:“那阿妤带路。”
孟妤喜上眉梢,带着二人朝着记忆中的苗豆芽家中去。
苗豆芽出身并不高贵,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小老百姓,居住在邵安的城西最偏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寄住在她的舅舅家的,所以路程有些远。远离了人群,行走在狭小的巷子里面,孟妤有些好奇的开口:“世子是殿下的表弟,可殿下和他为何不亲近?”
关于公孙行止和他那个舅舅关系到底如何,实在是没人知晓,连带着当今皇帝都是云里雾里的,只有当事人自己最为清楚。
微风不燥,吹起的衣摆,那从别家院子里面红杏出墙的花一阵阵的落下,孟妤一抬头就是他这张俊逸的脸。
那含笑的眸子斜了她一眼淡淡道:“阿妤,这世上并非是血缘就一定关系密切的。阿妤这么聪明,不妨猜猜,今日世子找本宫何事?”
“殿下,阿妤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未卜先知的。”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犯难,然而心中早就习以为常的开始分析局势了,只是有些稀里糊涂。
公孙行止套她的话,她何尝不是呢?
帝王家的事情总是过于复杂繁琐的,谁是谁非难以定义。
但是有一点公孙行止说得对,并非是血缘就一定关系亲近的,先皇和公孙长堰还是一母同胞亲兄弟,最后不也是手足相残了么?
身居高位的人更是亲情寡淡,而他如今一无所有,进退两难,可不见得有人朝他伸出手,不也是任由他在东宫那个地方自生自灭么?
“阿妤,生辰几时?”一片寂静声中,他轻声道。
孟妤走在他的身侧,闻言脱口而出:“奴婢生辰在十一月十一。”
他嗯了一声,二人闲聊着走到一处屋舍前停下来,这四周都是有人家的,巷子里面坐着不少的老头,老太太,还有着孩童在嬉闹,不知为何孟妤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紧张。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带着男朋友回家时紧张的气氛,一路上遇见都是同村的熟人。
因着入春孟妤消瘦了不少,导致一下子众人没有认出来,只觉得那一身月白色衣衫的男子长得极好,很是矜贵,
看着这个装扮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了。
“这人是谁啊?”
“未曾见过哦!”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眼尖,突然指着苗豆芽大叫一声:“那不是老苗家的豆芽么?”
“好像是的哦!”一大爷附和道,拍着腿站了起来。
众人一下就坐不住了,朝着三人走去。
而苗豆芽压根没主意到这些,而是专心致志的敲门,可半响也不见有人出来。
公孙行止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感受到乌压压的一片之后面色微微一冷。
而孟妤也及时的转过身来,差点被吓到,下意识的将公孙行止护在身后,牵强的笑笑:“各位叔叔伯伯,阿公阿婆,我想问一下,张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