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锐意进取,更也是用心良苦了!”
听到梁辅臣的称赞,赵俊臣却是苦笑摇头,说道:“晚辈想出这般计划,也全是被逼的!梁阁老您也知道朝廷国库的目前窘状,存粮早已经见底,若是今后再有灾情出现,朝廷已是完全无力拿出粮草赈济了,到时候必然会生出大事,晚辈身为户部尚书,也是罪责难逃……
时至今日,晚辈为了积蓄粮草,早已经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用尽了一切手段,而河套地区拥有黄河三面环绕的优良环境,水草丰美、冬暖夏凉,不仅是宜于畜牧,也是农耕良土,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朝廷的缺粮困境,自然也就被晚辈盯上了!
更何况,河套地区的战略位置也是极为重要,乃是中原王朝的历代必争的战略要地,一旦是朝廷得到了河套地区,蒙古各部就不能随意劫掠陕甘百姓,陕甘百姓也就可以安心耕种粮食,这也同样可以缓解朝廷的缺粮困境……
总而言之,晚辈又哪里有什么长远眼光,一切都是被粮食给逼的!”
说完,赵俊臣又是连连摇头叹息。
听到赵俊臣这般半真半假的解释之后,梁辅臣却是愈加赞叹,道:“无论如何,收复河套之事一旦办成,必将是功在千秋,赵大人也必将是居功至伟!”
接下来,赵俊臣与梁辅臣又详细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在许多问题上皆是达成了共识,许多想法与判断也是一致,计划中某些有违朝廷规矩的地方,两人也愿意共同承担,一时间竟是有些志同道合的意思。
梁辅臣也是手段高明、眼光长远之辈,他的经验丰富更还要强过赵俊臣许多,两人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后,收复河套的计划也就愈加完善了起来。
等到两人讨论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时间已是夜晚亥时。
赵俊臣与梁辅臣的身体状况都不大好,这个时候皆已是深感疲乏,于是赵俊臣也就知趣的告辞离开了。
梁辅臣并未挽留,只是邀请赵俊臣明天继续讨论,赵俊臣也是欣然同意。
却说,赵俊臣离开了总督府正堂之后,就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迈步行走之间,赵俊臣的表情间满是思索之态。
等赵俊臣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前,却好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缓缓说道:“原来如此!”
赵俊臣见到了梁辅臣之后,就总是觉得梁辅臣身上有某些地方不大对劲,但究竟是哪些地方不对劲,赵俊臣却是迟迟无法探究明白。
如今,赵俊臣告别了梁辅臣之后,终于有了独自安静思索的机会,也终于是发现了梁辅臣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赵俊臣当初第一次见到梁辅臣之后,他对于梁辅臣身上最为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梁辅臣从来都不会自称“老夫”或者“本阁”,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以“我”来自称,与庙堂里其余几位阁老的做派可谓是截然不同!
若是自称“老夫”,就有隐隐显摆自己资历的意思,若是自称“本阁”,却是暗中利用地位压人,但梁辅臣只是自称为“我”,既不会显摆资历,也不会以势压人,则是展现了梁辅臣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以及他的务实作派。
但这次重新见到梁辅臣之后,梁辅臣的自称却已经从“我”悄然变成了“老夫”。
这般变化,可谓是意味深长。
“也就是说,梁辅臣经历了马匪绑架的事情之后,又见到我如今正是风头正盛,就已经丧失了利用自身能力压制于我的信心了吗?在如今的陕甘三边,他也唯有自身资历才能够压我一头了……这也就意味着,若是我态度强硬的话,他在许多事情上都会选择暂时让步……所以,许多手段也就可以使用了!”
而就在赵俊臣思考着梁辅臣的变化之际,梁辅臣也正在回想着自己与赵俊臣的这场谈话。
沉思良久之后,梁辅臣缓缓自语道:“赵俊臣的心性手段,已是越来越高明了!只看他的所作所为,倒也称得上是当世之柱臣,尤其是他的锐意进取之意,不仅是敢于引敌深入、全歼蒙古联军,如今更还想着收复河套之事……这般魄力,我也是差之远矣!此子,我不如也!”
梁辅臣固然是怀疑赵俊臣乃是马匪绑架自己的幕后主使,但思及赵俊臣的诸般功绩,他依然是忍不住心生敬佩!
持续数百年的火筛入寇,早已经让所有人都行成了思维惯性,认为蒙古人是狼,汉人是羊,蒙古人就是主动进攻的一方,汉人就是被动挨打的一方,但赵俊臣却是魄力极大,不仅是一举全歼了十万蒙古铁骑,更还想着要反攻回去!
梁辅臣担任三边总督期间,虽然也做出了一些实绩,但也是逊色于赵俊臣太多,这一点梁辅臣也不得不承认。
若是赵俊臣还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梁辅臣独自一人的时候,依然是以“我”自称,这就表示梁辅臣对于自己的能力依旧有着充足自信!
轻轻感叹一声之后,梁辅臣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无比严肃,又是冷声说道:“然而,此子不除,今后必成大患!”
说话之际,梁辅臣的语气满是认真,可谓是充满了敌视。
这般敌视态度,与梁辅臣怀疑赵俊臣幕后指使马匪绑架自己无关,全是因为梁辅臣对德庆皇帝的忠心!
德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