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的大箱子跟在后面,牛辅德也是快步相随,他的手上拿着厚厚一沓账册,上面详细罗列着战兵新军全体将士的军功、赏银、以及抚恤。
很显然,赵俊臣这是要亲手为每一位将士颁发赏银与抚恤。
见到赵俊臣的这般举动,在场的众位文武官员皆是面色微变、表情惊疑。
他们原以为赵俊臣今日为战兵新军颁发赏银抚恤,最多也就是直接把银子交给战兵新军的众位将领,利用各级武官层层下发给底层将士,却没有想到赵俊臣完全不怕麻烦,也完全不担心浪费时间精力,竟是要亲手把银子颁发下去!
要知道,如今的兵操场上,足足有近万名将士!
最重要的是,战兵新军原本就是赵俊臣亲手组建,赵俊臣在练军之际更是利用各种手段为将士们反复洗脑,让这支军队深深烙上了赵俊臣的痕迹。
这些日子以来,赵俊臣带领战兵新军一直是连战连捷,让赵俊臣的军中声望愈加根深蒂固,可谓是“施之以威信”;
而赵俊臣前些日子为了伤兵们而大动干戈的举动,更是让这些将士发自内心的认同了赵俊臣,这可谓是“施之以恩情”!
如今,若是再让赵俊臣亲手为所有将士颁发赏银抚恤,每一位将士都会面对面的领取到赵俊臣亲手颁发的大笔银子,这就更加是“施之以惠利”!
如此一来,赵俊臣对于战兵新军的将士而言,威信、恩情、实惠,皆是一应俱全,而战兵新军的将士们从今往后将会如何看待赵俊臣,赵俊臣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又会达到怎样的高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简而言之,战兵新军的将士们的心目中从今往后必然是只有赵俊臣而没有朝廷了!他们将会毫无保留的信任赵俊臣,毫无置疑的执行赵俊臣的所有命令!
众位文武官员皆是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也知道赵俊臣的这般做法必然是为了进一步收买军心,这对于朝廷而言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众位文武官员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竟是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些什么,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却是默许了赵俊臣收买军心的举动。
而就在众位文武官员心思各异之际,赵俊臣已经走到了高台前第一列众位将士的身前。
在赵俊臣的身后,牛辅德快速翻动着账册,然后向赵俊臣禀报道:“启禀大人,这一列将士乃是战兵新军骑兵营第一队第一伍,战后还有六人存活,伍长名叫宫鸣,几场战事下来总计缴首三级、受伤两次、记功三次,应得到赏银五十两,战伤抚恤二十两,总计七十两银子!”
赵俊臣轻轻点头,身边的赵大力则是大声说道:“宫鸣出列!”
随着赵大力的话声落下,一名身材壮实的汉子满脸激动的快步走到赵俊臣的面前。
宫鸣是一个奋勇敢战之辈,即使是面对准噶尔骑兵冲锋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但如今要与赵俊臣近距离面对面接触,接下来还要得到赵俊臣的亲自颁奖,却是让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在赵俊臣的身后,早就有人点好了七十两银子送到赵俊臣的手上。
赵俊臣接过银子之后,转手递给了宫鸣,等宫鸣有些不知所措的伸手接过银子之后,赵俊臣却是面带笑意的伸手拍了拍宫鸣的肩膀,说道:“好好干!以你的功勋,马上就能更进一步了!”
听到赵俊臣的说法,宫鸣愈加是表情激动,竟是忍不住抱着银子跪在赵俊臣的面前,大声说道:“小人多谢钦差大人!今后只要钦差大人一句话,小人就算是赴汤蹈火也绝不会州一下眉头!”
赵俊臣却是伸手扶起宫鸣,笑道:“有这份心就好,这个时候就不必行礼了!”
说完,赵俊臣冲着身后牛辅德点头示意。
牛辅德则是翻着账册再次禀报道:“副伍长肖顺,总计缴首两级、受伤三次、记功一次,其中大伤一次,应得到赏银三十两,战伤抚恤三十五两,总计六十五两银子!”
牛辅德话声刚落,就见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快步奔到赵俊臣的面前,此人的肩膀上还绑着白布,白布上隐隐有些血迹。
见到赵俊臣之后,肖顺较之宫鸣还要更加激动许多,等到赵俊臣亲手把赏银与抚恤交到他手上,又亲口问了他的伤势情况之后,肖顺竟是已经泣不成声了,却是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见到肖顺的这般情况,赵俊臣伸手拍了拍肖顺未受伤的肩头,轻笑道:“你可是悍不畏死的军中勇士,怎么能够在人前掉泪?今后岂不是要遭到同袍笑话?”
说完,赵俊臣就让肖顺返回队列,又继续为这一伍的其余几名将士颁发赏银与抚恤了。
等到这一伍的六名将士全部收到了赏银与抚恤之后,赵俊臣命令他们原地坐下休息,然后就带着众人向着下一伍将士走去。
就这样,一伍接一伍、一队接一队、一营接一营,赵俊臣亲手为每一位将士颁发赏银与抚恤,每次颁发赏银与抚恤的时候,都会与将士们简单交谈两句,或是勉励、或是关心。
而众位将士在赵俊臣亲自颁发赏银与抚恤之际,所有人都是异常激动,像是肖顺一般因为过度激动而泣不成声者不知凡几。
正如众位文武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