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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跌落地窖的一瞬间,顿时就打破地窖内的平静!
梁辅臣的众位护卫皆是表情剧变、猛然间弹起身体、迅速挡在梁辅臣的身前,并且是神情警惕的盯着地窖入口处。
这些护卫皆是悍勇忠心之士,此时即使是手无寸铁,也依然是面无惧色,显然是心里早已经有了觉悟——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守护梁辅臣的安危!
另一边,张道真却是离开了梁辅臣的身边,快步走到尸体之前仔细检查,片刻后转头向梁辅臣低身汇报道:“梁阁老,他是被人用匕首插入后心而死!杀人者如今应该还留在地窖之外。”
梁辅臣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朝廷重臣,遇到这般变故之后依旧是表情严肃、不见有任何惊慌之态,只是侧耳倾听着地窖外面的动静。
当梁辅臣听到地窖外传来“官兵杀来了”的马匪呼喊声之后,双眼猛地闪过了一缕精光,但并没有显出太多喜色。
片刻后,梁辅臣抬头喊道:“是何人在地窖外面?可是官府中人?”
随着梁辅臣的大声呼喊询问,地窖外则是传来一名青年男子的询问声:“敢问梁阁老可是正在地窖里?”
对方的身份来历尚不明确,梁辅臣不由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如实相告,但最终还是坦然答道:“老夫就是梁辅臣!阁下是何人?可是来营救老夫的?为何要杀死送饭的马匪?”
随着梁辅臣的话声落下,就听到地窖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欢呼声,似乎是人数不少。
随后,那名青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太好了!梁阁老果然在此!快快放下绳梯,我要亲自去见梁阁老!……你们全部留在这里戒备,官军眼下正在攻打马匪据点,因为有咱们的里应外合,马匪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估计已是无暇顾及这里,但也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孤注一掷!这群亡命徒被逼急了怕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任何马匪只要是靠近此处就皆是格杀勿论!……还有,准备好撤退事宜,随时准备掩护梁阁老离开这里……此外,官兵控制了马匪据点之后,就让他们原地待命,不可以随意走动,也不可以审讯马匪,以防止他们发现梁阁老被马匪绑架的事情的事情!”
说话之间,青年男子的声音满是欢喜,随后又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倒也算得上是思虑周详了,只是他的声音语气总是会给人一种略显轻浮之感。
“遵命!”
随着这名青年男子的话声落下,就听到地窖外又响起了十余道声音,纷纷是干脆利落的表示领命,所有声音皆是透着一股精干彪悍之气。
这些声音传入地窖之后,地窖内众人纷纷是面现喜色。
显然,对方是为了营救梁辅臣而来!
张道真却是表情有些疑惑,走到梁辅臣身边低声说道:“梁阁老,地窖外的这位青年男子似乎是一位大人物,不仅是可以擅定马匪生死,还有调动官兵的权利,至少也是五品以上的官阶,但学生遍寻陕甘境内所有文武官员,却没有任何一位五品以上官员像是这般年纪轻轻,难道他是京城官员、特意赶来这里营救梁阁老的?但时间上也太快了些……”
梁辅臣也同样是面现疑惑,隐隐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猜到了来者身份,却又不甚清晰明确,只是紧紧盯着地窖入口处等待对方现身。
这处地窖被马匪改造成为地牢之后,地窖门口的石梯也被拆除了大半,想要出入地窖只能借助绳索攀爬。
很快的,一条绳梯垂入地窖之中,然后就见到一名马匪装扮的青年男子顺着绳梯进入地窖之中。
等到这名青年男子落地转身之后,他的相貌也就落入众人眼中,倒也算得上是端正白净,但气质略显轻浮,却不像是官场大人物的模样。
见到此人相貌之后,梁辅臣却是眼中闪过了一丝精芒,暗暗想道:“原来是他!记得此人是赵俊臣的亲信随从,也确实是姓许……”
而就在梁辅臣暗思之际,这名青年男子已经快步走到梁辅臣身前,却是干脆利落的下跪行礼,语气中满是诚惶诚恐与真心关切,道:“小人许庆彦,拜见梁阁老!小人救援来迟,让您老人家在这里受苦多日,还望恕罪!还请梁阁老放心,小人已经调来了两千精锐边军,如今正在攻打马匪据点,相信很快就会把所有马匪尽数歼灭,梁阁老您马上就可以脱困了!”
梁辅臣仔细打量了许庆彦一眼,突然间开口询问道:“老夫记得你,你是赵俊臣的亲信长随!这么看来,这次营救老夫的行动是出自赵俊臣的手笔了?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既然是官兵正在攻打马匪据点,你们又为何会提前出现在这里?还是一身马匪装扮?还有,你只是赵俊臣的长随侍从罢了,并没有官家身份,赵俊臣为何会把营救老夫的事情交给你,而不是本地官府或者锦衣卫负责?”
梁辅臣被囚禁了太久时间,一直都没有收到外面的消息,却是连续询问了好多问题。
这些问题之中,有几项问题颇是敏感,隐隐还有一些试探之意。
毕竟,在梁辅臣的心中,赵俊臣也是幕后指使马匪绑架自己的嫌疑人之一,而许庆彦身为赵俊臣的亲信长随突然现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