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用,他不喝。”
张会之放下酒壶,“嗯,行。”
不远处的抱剑汉子换了只手抱剑。
他目光瞧了会儿正在谈笑饮酒的赵戎和张会之,随后转头,目光扫过两辆马车那边。
那边,生活勤俭节约的妇女正端坐小男孩身旁,监督孩童读书。
她不时转目,看一眼和好友谈笑的相公那儿。
另一辆马车上。
有独眼老仆小心翼翼的取出些干粮吃,也有面容被火烧毁的老仆埋着脸,掏出了烟枪烟袋,吸了几口,不时咳嗽几声。
声音响在众人歇息的路旁草地上。
有瘸腿老仆取出草料悉心喂马。
李白瞧了会儿,收回目光,伸手挠了挠脖子痒处,嘴里偶尔嘟囔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抱怨老天爷。
“对了,今日写了篇拙作,子瑜兄替我斧正一下。”
张会之轻轻拍桌,想起某事,恍惚的起身。
“斧正不敢,学习下会之兄的大作。”
“哪里哪里……稍等。”
高瘦儒生转身,去简朴妇人所在马车那儿走出,去取文稿。
年轻儒生安之若素的喝酒,偶尔看一眼远处龙棺。
抱剑汉子在不远处无聊的嘟囔。
另一辆马车处,瘸腿老仆喂尽了手中草料,转身回车旁,接过了毁容老仆随手递去的草料,重新返回。
瘸腿老人将草料喂到马的嘴旁。
正在这时,一道嘶吟声骤响!
只见这只拉马车的马,双蹄猛的仰起。
它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下一秒不顾一切的失控前奔。
第一时间擦倒了瘸腿老仆,后者飞摔去一旁。
而失控马匹却是没有停歇,才刚刚开始,它拉着大马车,往前方横冲直撞而去。
马车上的其他老仆们顿时东倒西歪。
在马蹄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喝酒的赵戎突然没由来的心里一警,猛转头看去。
果然!视野里,有一只失控受惊的马匹正朝他的方向快速冲来。
眨眼间便要与他撞上。
怎么回事?赵戎来不及皱眉细思。
电光火石之间,他袖子里滑下一片红火的枫叶,被左手接过,欲要抛出。
不过下一秒,这只手动作陡然止住。
与此同时,年轻儒生眼神一凝,右手猛的往前一擒,刹那间按在了马头上,然后大手一挥,用巧力把马头往右边一引!
烈马的身子正好擦他而过。
然而失控烈马虽然没有撞上,但是它所拉着的载满了行李与老仆的马车却是倾斜向了赵戎身子。
刹那间,巨大沉重的马车宛若一座大山,挡住了他视野里的阳光。
泰山压顶般朝身材消瘦的年轻儒生压去了……
刚刚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而三息过后,
场上陷入了死一半的寂静。
张会之,简朴妇人等,还有周围被这动静吸引来目光的所有人们,呼吸一时间屏住了,动作也跟在暂停了。
愣愣看着。
在他们的视野之中,那马匹已经失蹄,摔倒在了地上,蹬脚喘息。
而它所拉的沉重马车则是……保持着四十五度角的侧倾,四只车轮只有两只轮子触底,另外两只轮子翘起。
整辆马车保持着这明明不会平衡的侧倾姿势,静止在了远处。
一动不动。
至于那个年轻儒生……
“子瑜兄!”
张会之攥着袖子,连忙跑上前去,绕开了倾斜的马车。
终于,他看见了这辆马车诡异倾斜的原因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与马车倒地方向的侧壁正紧紧贴着。
张会之的目光,沿着手掌往下看去,是一只袖子落下的细胳膊,再往下看去……
欲倾倒的巨大马车下,正安静站着两道身影。
一个年轻儒生,和一个抱剑汉子。
后者双手抱剑轻昂着头,微垂眼皮,面色平静,默然看着离他鼻子只有三寸距离的车壁。
而旁边的年轻儒生,正是那只撑着欲倒马车的手臂的主人。
此刻,他没有看着眼前倾斜欲压倒他的马车,而是转头,看着一旁地上的失控之马,眉头皱起……
“子瑜兄,你没事吧?”
张会之松了口气,关心道。
同时,他忍不住吸气,上下打量着他稳稳撑车的那只手。
赵戎没看张会之,也没理会正渐渐围过来的众人,安静看了会儿倒地之马。
“子……子瑜兄?”
张会之微微皱眉唤道。
赵戎这时收回了目光,和旁边的李白对视一眼。
后者看了看左右,轻轻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那匹马。
赵戎点头,袖子下的左手,将那片晏先生给的红枫叶收起。
他这才转头,朝张会之道:
“我没事……会之兄。”
这时,马车之内几个被震道歪倒老仆,呻吟声渐大,应该是摔痛了。
赵戎见状,两手并用,扶住这巨大马车,“砰”的一声重响,平稳的让它回正了